传播着一个消息:年画是个生活能手,砍价高手。原因很简单,顾天北每选择一样菜都是在小声征询了她的建议后下手的。
年画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他买菜时唱独角戏的意图,原来只是为了给她立一个虚假的人设,对此,她既无奈,又好笑。
第一次拍摄顺利结束,小朋友们依次被父母接回家团聚,嘉宾们也一拍两散,各自跟经纪团队打道回府。
方锐正坐在保姆车上等顾天北,眼尖望见年画背着个小包挂着相机从楼里出来,想了想,打开车门下去。
“小画。”
“锐哥。”年画对他挥了挥手,走过去。
方锐本着关心后辈的心思,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行,”年画大大方方地回:“组里的人都挺照顾我的。”
“你小北哥没欺负你?”
那要看是哪一种欺负了……年画缓缓摇着头,“没。”
“他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方锐严肃地挑了挑眉,很有气势的姿态:“我就去告诉你哥。”
年画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大超拖着顾天北的箱子出来,顾天北信步走在他身后,年画余光瞥一眼,和方锐道别,“你们忙,我先走了。”
“你回工作室吗?”方锐看一眼手表,“我们要去机场,顺路送你。”
“不用麻烦,我和朋友有约,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等顾天北走近,年画已经按着小包一路跑远了,短发被小风扬起,一颠一颠的。
他目光定定地望着她跑走的背影,向方锐扬了扬下巴:“去哪了?”
方锐看大超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般,摸着下巴大喇喇一笑:“约会去了。”
回头,顾天北已经欠身上了车,车门在手下发出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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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用手机软件叫了滴滴打车,独自一人回到昨天买菜的菜市场。
天色擦着一团漆黑,到菜市场时已近八点,年画一路小跑奔到买鸡爪的摊位,老板已经着手收摊。
她拿出零钱,讲明来意,那老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笑了:“我记得你,你就是昨天跟在那个小伙子身边的姑娘。”
“对对对,就是我,”年画忙不迭点头,“那手表您带来了吗?”
“带着呢,带着呢,就等着你们来赎呢。”憨厚的中年老板从贴身的零钱包夹层里拿出银色的机械手表,“这表看着还挺贵的,能买我好几车鸡爪?快拿回去。”
年画接过他手中仍有余温的手表,将老板卖剩的鸡爪全部提回去,满满一大袋,沉甸甸地坠手。
折腾了一圈,到家已经九点多,她洗了澡稍作休息,在网上找来教程将卤鸡爪二次加工,想做成泡椒鸡爪。
对着教程做了好久,无奈鸡爪已经是熟的,只好粗糙做了点泡椒水,将卤鸡爪泡进去腌着,放在流理台一角。
她瘫在沙发上将相机里的照片浏览一遍,唇角慢慢扬起来,想到今天离开前的那一瞥,那个人反手扣上棒球帽回望过来的一眼,起身扭开卧室的台灯。
她将赎回的手表仔细擦拭干净,看表盘上的小钻发出点点细碎的光,柔柔的、亮亮的,像顾天北的眼睛。
对这块手表,她是有印象的。
是去年他主演的电影票房破八亿时,公司送他的纪念手表,当时还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在网络上挂了几天。
说起来,他的确是公司培养的那批人里,发展最好的一个。
年画用指尖戳着那表盘,碎碎念叨:“人好歹也是一块百达翡丽,就这么被你随意地换了鸡爪,真过分。”
吐槽着,眼尾却忍不住弯下去,想起他摘下腕表看向她时,眼睛里的星星点点。
夜深了,年画关灯**,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又忍不住爬起来,将腕表从桌边摸过来,放在枕边。
三天后,年画将修好的照片传给节目组,提前给自己下了个班。
程钰跑去遥远的荒漠拍摄了,没人管着她,她也乐得清闲。
下午五点钟,她找好电影,点了外卖,换上舒适的睡衣要开始宅居的幸福生活,一条微信消息将她炸起来。
导师发来了论文修改意见,并言简意赅地注明修改三天后提交修改成果。
啊啊啊啊啊,年画崩溃地在沙发上滚了几圈,老老实实去开电脑,看邮件。
而后,生无可恋地倒在键盘上。
三天,怎么可能改的好,除非旷工。
年画认命地将电影关了,抓耳挠腮在电脑前构思。
将那些红色字体的批注来来回回翻看了三遍,她才有气无力地摸上键盘,打算按下第一个字。
手机响了。
是顾天北的电话。
他那端有些乱,隐隐能听到有女生在喊他的名字,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刻意压低:“在哪?”
年画耷拉着的眼皮眨巴两下,脑袋中一阵清明,突然想起自己半小时前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已经把手表拿回来了。
他回a市了?可是那个追星软件明明说……
年画从枕头下拿出手表,摸了摸,“我在家里。”
车子缓缓加速,顾天北望着渐行渐远的航站楼,压下一身疲惫:“好,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找我……”年画摸着一节节表扣,半晌说:“好。”
顾天北过来时,年画已经重新洗了脸,涂上一层素颜霜。她探着小脑袋左右观望,确定无人偷拍后,将门外扣着连帽衫捂着口罩的男人拽进来。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