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侯叹口气,认命地跟下去。
站在门口的几人,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其中易连碧脸色最为难看,似乎还没从突发的事件里恢复过来,看着走廊上横躺的尸首,强压下呕吐的*,她死死握紧门把,眼里的惊惧、震撼、不可置信夹杂在一起,最终归于一片透着寒意的幽冷。
关战走出几步,伸长脖子往旁边的房间里看,脸上顿时露出不知是恶心还是害怕的表情。
房间里有三具尸体,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很年轻的女孩子,仰面躺在地上,瞪大眼睛脸上挂着震惊与恐惧的表情,眼角还有泪痕。她的脖子被咬断,肚子被掏出一个大洞,血和肠子流满地,只剩半边身子。而倒在她身边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嘴巴和手沾满血迹和碎肉,而那个中年男人的手上还扯着半截肠子,两人的太阳穴都被刀扎了个洞。
“死了有一段时间。”严西顾看眼地上血迹,低声说道。
地上的血已经快要凝结,显然不是刚死,那就说明,异变早在第一声惨叫响起前就已经发生。
或许有人叫了只是没人听到,又或许是像这名女孩一样,根本已经发不出声音,他们有很多人,或许是在睡梦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曾经的亲人杀死。
旁边传来呕吐的声音——易连碧看了一眼,终于没能控制住吐了。
并不是为死尸的惨状,肢体不全四分五裂的尸体她也不是没见过,之所以控制不住呕吐,是为此刻涌上心头的深深战栗,为眼前所见这人间至惨悲剧。
从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开始,世界已全然不是曾经熟悉的模样,她透过那些冰冷杀招,和这骨肉侵吞人间天伦转眼地狱的悲凉,已然窥见此后整片大地上演的荒谬绝伦,而又无比真实血腥残忍的幕幕景象。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这——还算是、在人间吗?
没有人嘲笑她这一刻的软弱,关战从门口退出来,抬眼望向走廊另一端,手指无意识张合,像要把什么抓在手里一样,眼里有从未出现过的严肃神情。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公孙越脸色同样苍白,他背靠墙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神情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甘棠一间房一间房地清扫过去,房间里死相凄惨的尸体她全都视若无睹,而霍侯跟随在她身后,脸色一直黑沉如水。
当又一次踢开房门时,里面安静如死,没有丧尸的嘶吼,也没有活人的哭泣。甘棠一眼看到头靠着卫生间门坐着的女子,双目无神,脸上一片如灰死寂。
扫了眼没看到其他人或怪物的存在,瞥到从门缝下趟出来的血,甘棠心里已然明白。她走到女子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顿了顿,问一句,:“跟我走吗?”
女子没有反应,甘棠静静站了一会儿,见她始终目光呆滞不出声,遂转身离开,当她走至门口时,女子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跟你走。”
发声之后,张悠转动脑袋,缓缓从血泊里坐起,身上的衣服被地上的血浸透,她低头呆呆望着,忽然悲怆一笑,骤然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眼中,只有一片坚定与绝然。
张悠迈出步子,打算跟随甘棠而去,哪知才跨出一步,腿一软向地下扑去——忘了自己身体还虚弱,张悠一愣,继而面色苍白地笑了笑。
如她现在这般,根本无自保之力,这条母亲用自己换来的命,又能苟活多久呢?
愣神中,忽然身体一轻,她被人夹在了胳膊下……
甘棠搂柴禾一样将张悠搂在腋下,之后也不管另外两人表情,径直向楼上走去。于是楼上等着的关战几人,便看到瘦小的女孩胳膊下夹着一个比她高比她胖的女人从楼梯口走过来,女人在她手中轻若无物。
四人的反应:“……”
甘棠面无表情从几人身旁走过,将张悠带进屋里,随手往沙发一放。
“你说这姑娘救人,不知道用正常一点的姿势么?”关战凑到公孙越耳边嘀咕,公孙越白他一眼,没作理会。
屋子里,沈元正坐在沙发上,他虽然没出去,却已经透过房门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此时正陷于震惊茫然中。
“世界变了。”
待所有人坐定,霍侯扫视一圈,用低沉的声音说出开场白,除甘棠外的其余人等,闻言尽皆黯然沉默下来。
“因为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人们高烧陷入昏迷,除极个别的人外,都相继死亡,然后以另一种姿态醒来。醒来的已经不能称作人类,因为它们没有任何生命特症,依靠本能以活人血肉为食,除非打破它们的头颅,否则不会死亡。”
“据网络通讯瘫痪前的消息来看,这种灾变是全球性的,目前不知有多少人存活,也不知变成这种食人怪物的有多少。而少部分发烧醒过来的人,似乎都有身体虚弱的现象发生。”说到这里,霍侯一顿,抬眼看了看其他人。他也是高烧昏迷的人,但醒来后却并不像关战等人一样感到虚弱,他猜测是甘棠的缘固。
关战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但出于对霍侯的信任,他们并没有提出疑问,不过,他们不提,却有人会提。
沈元用手指往上推了下眼镜,视线在霍侯与关战几人身上来回移动,末了迟疑地问道:“你也发烧昏迷了,却为什么没出现跟他们一样的症状?”
霍侯冷冷地看向他,没有马上回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