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越是不想时间那么快流逝,白驹就越是匆匆越过了缝隙,等着等着,时光就荏苒了。
宋名扬没说话,只是将手轻轻覆上她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手心里,似乎这样,他就能从她掌心得到力量压制住不断上涌的恐慌感。
“陪我坐会儿。”他笑着望了她一眼,微微靠在靠椅上,阖上眼假寐起来。
“好。”温暖没有脱手,任由他握着,也许默默的陪伴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这样的须臾光阴真的来之不易,此时无声更甚多言。
温暖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了一会儿呆。
初春的嫩芽渐渐冒出了尖尖角,翠绿娇嫩,又是一种新生命复苏的盛景,而身边的人即将面对的却是不可预测的未来。
远处的职工宿舍楼前的篮球场上,传来篮球的“砰砰”的响声以及几名年轻医生的笑闹声。
她侧头看了一眼安睡中的男人,他的呼吸音十分均匀,面庞看起来那么安详,像是一尊完美塑像,似乎并没有为明天未知的命运有过一丝殚精竭虑。
她小心翼翼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准备起身去拿毯子帮他盖上,手才离开半分就被一把抓住。
“别走。”
她回过头来,见他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我吵醒你了?”温暖讪笑了一下。
宋名扬慢慢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手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
“呆瓜。”他低头看着她,迟疑地说,“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了,你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温暖怔了一下,抬起头望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一些扰乱他心绪的言论,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让自己静下心来,等候明天的手术,这个时候就不要费心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可宋名扬却直直地盯着她,一副势必要她作答的样子。
“等明天你做完手术,我们再说好不好?”温暖笑着好言相劝。
他看着她,嘴唇微抿,半天没有说话,随后慢慢松开她的手。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她就完全没必要拖延时间,只需当场爽快地答应就好,宋名扬知道,她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明天的答案泰半也不会尽如人意。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为求一个安心,明天能不能平安下手术台还是个未知数,况且即便手术成功了,往后他的人生就基本无法跟正常人接轨,他没法给她幸福,只是想最后确认一遍,她已经对自己没有多余的眷恋,这样至少他能心安一点。
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不再惦记着自己,已经全心全意让另一个男人住进心里,他就止不住地心里发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再放手去争取一次。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只希望,温暖往后的人生可以幸福美满,她最终选择的那个人能拿出所以的爱来善待她,这样便足够。
“好久没跟你一起打篮球了。”宋名扬忽然扬起笑脸,对温暖说。
温暖愣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拉着往病房外走去。
远处职工宿舍楼前,几个年轻人正穿着短袖在尽情挥汗打球。
宋名扬唇角微微上扬,他也曾执迷于这项运动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那时竞技场上的风云往事已经不可追。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温暖:“你有多久没打篮球了?”
温暖想了想:“大概有七年了吧。”猜到他带自己来篮球场的意图,拧了拧眉问:“你该不会想打篮球吧?”
宋名扬的眼角有一抹促狭的眸光闪过,她立刻制止道:“明天就手术了,这时候还是多休息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玩心大起的宋名扬拉着往篮球场跑去。
此时,他还穿着宽松的病服,随着奔跑的姿势,宽松的病服迎风飘荡,在他略显消瘦的脊背后形成一个鼓风机效应。
温暖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他拉着往篮球场走,也许这也不失为一项术前放松运动,只要别过度就好。
宋名扬笑着跟那几名年轻的医生说了些什么,他们便很友好地将篮球让给他们,权当是中场休息,一排人蹲在边上观看两人打球。
温暖的手法虽然生疏了很多,但总归是校队出生,水准还不至于倒退到菜鸟级别,运球还算稳固,先是反身背后切入,躲过宋名扬的追击,成功三步上篮,后又隔着远距离投了个三分球,引得围观的年轻人惊艳地连连拍手。
宋名扬连投两个球失利未进,却也不气馁,然而第三个却被她一个起跳给截胡了。
“不错啊,技术不减当年。”不知道是流汗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宋名扬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温暖一边说了句“老师指导得好”,一边忧心忡忡地观察他的脸色。
说起来宋名扬也算得上她半个老师了,曾经可是对她言传身教了一年半啊。
“行了,别玩儿了,过过球瘾就算了。”温暖还是有些担忧,说着就想把球还给那几个围观的医生。
结果被宋名扬一伸手,秒截了。
他以一个旋身单手劈扣,强力上篮,动作行云流水,实在漂亮,引得其他人欢呼着拍手叫好,球逢对手,这下几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之势。
“这就过球完瘾了?”宋名扬原地运了两下球,望着她的眼里有一抹愉悦的笑意。
温暖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