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这把老骨头赔上去。”
丹翡越来越沉默,话也越来越少。想前几日,闷在府中三两天便按捺不住,闹着出去玩。如今她已在阆苑福地许多日不曾出门。
事情发生的翌日早上,她去了一趟九重殿,想见一见文昱。在禁地中对付梼杌时,他受了伤,不知可好利索了?
文昱没有见她。
天后着侍女传话,“我儿仙劫在即,需要闭关专心修行,你不要再来扰他。以后也都别来了。”这番话说得很直白,很生硬。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一个傻子说得太委婉对方很难听懂,更何况天后一直不喜欢她。
毕竟,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世上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儿子娶个傻丫头做媳妇,万一生下的后代也是傻子,日子还怎么过?
侍女传话时怕她不懂,还带着夸张的比划动作,甚至趁机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得差点跌倒。侍女转身时小声嘀咕一句,“一个傻子还想嫁给五皇子,真是异想天开。”
丹翡在九重天外站了一整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她的世界里是没有为什么的,大多时候凭着本能行事,她想站也就站了。后来天黑了,风吹得有些冷,她又很饿,只得回去。
她本就摸不清路,天一黑更不知要往何处走。正茫然间,望见夜幕中行出一个人影,白袍阔袖,眉目冷清。她叫了一声:“陆云。”犹带稚气的声调中含了浓浓的委屈。
陆云走过来,牵了她的手:“丹翡,我们回家。”
她站了一整日,腿脚又酸又痛,走了两步便不愿再走,扯了扯他的袖子:“陆云……”
陆云会意,将她抄着腿弯抱起来。
丹翡高兴了,靠在他胸膛前,抓皱了他平整的衣袍。他怀中有丝冷且淡的梅香,丹翡深深嗅了一口,冲他露出笑脸。有那么一个人,总能懂她说不出的话。
☆、少女的教化
丹翡在阆苑福地住下。女子天就在斜对面,清玄却不再来见她,只丹纱来过两次。但没坐多久就走了,走出房门不远便举起袖子,好像是擦拭眼泪。为什么要哭?她本打算着等娘亲下次来时相问,然而丹纱也再不来了。
日子突然就变了样,好像没那么好玩了。
福地中,只有陆云陪着她。陆云不像清玄,清玄是个聒噪的,什么事都能做出大惊小怪状,逗得她笑个不停;陆云则沉静得很,大多数时候只用一种表情,冷淡疏离。不过他低头看她时会笑,所以她便不如何计较。
陆云教她读书识字,两字一顿地读,一字一字地认,有时也教她写字,把她的手连同笔杆一起握住,慢慢地划出墨痕。他的掌心很暖,仿佛藏着缕阳光。
丹翡将笔杆松开,反手抓住他的手,将小手蜷在他的大手里,笑嘻嘻地说了两个字:“暖和。”
陆云抽手的动作便顿住,缓缓握了,将她的小爪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南宫道君有事前来拜访,撞见这一幕,露出奇怪的目光,在门口咳嗽两声。陆云回神,松开了她的手,温声道:“丹翡,刚才教的三个字再写一遍。”
丹翡点了点头,一把手握住笔,费劲地划着。
两人到了院外,南宫道君又咳了一声,正要开口。陆云轻飘飘地说在了前面:“咳得这么厉害,肺痨了?”
南宫道君:“……”
陆云又道:“有事?”
南宫道君卡着那口气,只得咽回去,低声道:“天君着我传话,教孩子要全面,不仅要读书,还要行路。你别总让她呆在府中,要带她出去见见其他人,多交些朋友,养成开朗性子,这样将来不易偏激,而且可以寓教于乐,在实践中教她懂得些道理。”
陆云想了想,道:“也好,有空我带她到南斗宫长长见识。”
南宫道君:“……”一定是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陆云现在是全职奶爸,一心扑在教化丹翡之事上,所以当天下午他们就很有空地进了南斗宫。丹翡的身份是秘密,所以宫中的守卫尚不知此丹翡已非昔日的丹翡,仍对她那日私闯南斗宫耿耿于怀,翻了好几个白眼,有一人还在丹翡经过时冷冷地哼了一声。
南宫道君在前面引路,冷汗都要冒出来,果然是“不知者无畏”。道君余光一个劲地瞥向她,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生怕她不高兴飞起一掌拍碎整个南斗宫。这种感觉就像枕边养着一只老虎,虽然它现在没咬你,但保不准何时性起一口就能咬断你的喉咙。
道君又想起上午撞见的一幕,对陆云不仅是佩服简直要敬仰,握着一只小老虎的利爪还能心神微漾,真乃,真乃……色令智昏。
摆上茶,道君陪着陆云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丹翡则在房间转悠着自己玩。出了门,她恢复些往日的活泼,攀着墙壁上的画一张张地看过去。
道君作画一绝,描绘花鸟虫鱼、山川草木等形至神至,相当精妙。丹翡看了一圈,想起曾在道君房间翻出的“宝贵”画作,忽闪着纯洁的目光,回过头问:“那个,没有,吗?”
道君端茶盏的手顿在半空。
丹翡怕对方不明白,用手比划着:“男女,抱抱,的画。”
道君这张不知几多厚的老脸罕见地红了。
丹翡是个执拗性子,若要什么那定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扯了扯道君的袖子,撒娇道:“道君,叔父……”
南宫道君浑身一抖,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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