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于罢了。
或许,容七绝望地想,自己这些个小手段还莫名地,为玄凌增添了些许无伤大雅的玩笑与趣味呢?
他太高傲了,是拉不下脸皮亲自拆穿她的,
他就像一个俯瞰众生的神般,容七就像伏在她脚边的贱民,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好,捉弄也好,
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笑料入了他的眼。
容七对此很明白,因而这才越来越有恃无恐,只因他明白,玄凌根本就不会理会她这些。
但也并非是毫无顾忌的,此事的主导权从来都在玄凌身上,若是哪一天他倦了,疲了,那她也要遭殃了。
但在此之前嘛,哼哼哼,容七霍霍磨刀,盯着眼前小绵羊笑地那叫一个心怀不轨。
她这边正想的入神,那边皇甫靖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时刻谨记着容七方才所言,立马拉着容七便要走。
走了半步,皇甫靖“哎?”一声,又停下,恍然大悟望着她:
“我换衣服是为了做什么来着?”
容七挣开他的手:“同你的阿玄讲明白此事缘由,谢罪去。”
皇甫靖敲头,回头望一眼:“那我们还去什么去,阿玄现在不就在我府上?你等着啊,我这就去。”
少年健步如飞,立马就离开了。
容七落了单,闲来无事,望一眼这绿树环绕的大宅子索性四处走走逛逛。
这边,皇甫靖风风火火走到大厅里,同傅蓉找了个理由,借故将玄凌引了出来。
耳边容七一番话还热乎的紧,他亦不再耽搁,伏在玄凌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彻底。
“这事情总归是我考虑不周,白白让你费心了,对不住了阿玄。”一番道歉,既是为了自己的鲁莽,也为了玄凌。
“.....”
皇甫靖细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问道:“不过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一趟我家?你这刚远游归来,理应好好在府上歇息几日才是。”
玄凌皱眉只是一瞬间,而后又恢复了平日冷淡模样,道:“只是闲来无事,拜访一下罢了。”
皇甫靖“哦”一声,苦笑:“我娘这脾气,也就你镇得住,你得看看她在你面前多亲切,若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的亲儿子哩,哪里有我什么事?”
“皇甫公子当真以为我家主子如此闲适不成?”承德默了半晌,突地开口道。
“主子此行,那是特地来找您的。自昨日你来府上求了容小姐一事后便再无音讯,主子今日特才亲自来了。”
“承德。”
承德恢复了冷面,规矩地退到一边。
可惜他退地迟了些,于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于皇甫靖,该听的也都听了。
皇甫靖的脸色,足以用震惊来形容:“当真如此?阿玄?哎哟喂,我同你认识这么久,求你的次数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唯独这一次你如此积极?”
他又停下,想起方才玄凌有些异样脸色,试探性地问道:“莫不是,你已经把人派出去了吧?”
他的表情似已经说明了一些。
皇甫靖立马露出惨了惨了的表情:“完了,那依容老三所言,这样做岂不是很危险?”
在伤心之余,他又得空想啊,
眼前的人可真是太反常了些,这一次的阿玄对于此事,未免太过上心了些。
玄凌说到这儿又默不作声了,只说了句:“你还是快去陪陪伯母吧。”
说罢长袖一拂,便做了要踏出府的动作,皇甫靖不甘心地追上去问道:
“哎,怎么就走了,你且说说,我要怎么同容老三交待?”
玄凌停下来,慢慢回答:“你当真以为我养的那群人是吃素不成?”
皇甫靖顿悟。
也是,
阿玄府上那群怪物的能力他也曾有幸见识过,若是这么轻易让人找到踪迹,恐也无法在王府里待着。
“只是,容老三所言也确实在理,我们在尚未有何证据之前便贸然行事,是否有些太过冲动了?”
太过冲动?
若是他尚且留有一份理智,便能知道这话对于玄凌而言,真是莫大的讽刺了。
朝廷上人人畏惧但亦同时心服口服的七皇子,正是以心思缜密,冷静自持闻名。
护主心切的承德哪里听得皇甫靖这若有似无挖苦贬低主子的话,当下便要站出来反驳几句。
只是这一次他却没得逞,未说出口的话早已被主子一记轻飘飘的话阻拦。
玄凌对皇甫靖的见地不予评价,开口,却是以另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子云,你真是我见过的新娘被人掳走后最淡定的人了。”
一句话,刷红了皇甫靖一张脸。
他面色忽地难以捉摸起来,等过了一会儿,满脸的红云又复而消失殆尽,转而一片刷白。
皇甫靖在这脸色一青一白间,思绪也被彻底打断了,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玄凌这简单却又一语中的的话,越想越是心惊,阿玄,阿玄所言的,竟是他一直未曾注意到之事!
初初听到容宝金被绑时,他是有过愤怒的,但这愤怒更像是一种自己颜面尽损的愤怒,毕竟容宝金在他这个未婚夫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甚至于现在,他如此委曲求全,不敢轻举妄动,究其原因,其中也是掺杂了些那北鹤质子的缘故。
若是真要说他纯粹的对于容宝金的担心,也并非没有。
只是,只是这关心被太多其余东西所分散,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玄凌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在皇甫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