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给你们的,我的所有遗产就当我给你们的贺礼。”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俱是一惊。大家都知道罗本也是唐家子孙唐德培,虽然一直没有参与唐家事务,但他依然持有股份,还有这么几十年的打拼,不知家底有多么丰厚,赠给宫玛瑙情有可原,可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还没回神,罗本又开始说话:“大伯、大伯母,雪音、堂哥,看在我即将走的份上,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好吗?”
面对奄奄一息遗留之际的罗本,谁还敢说个“不”字,被点到名的人都答应说好,只有宫雪音面容僵硬,躲开罗本的眼神。
罗本真的完全没力气了,他将视线放在自己父母身上,笑起来眼角却无声垂泪:“爸妈,儿子最对不起您们。”
他们是宫玛瑙爷爷的弟弟弟妹,宫玛瑙唤一句二爷爷二奶奶。
两位老人神情俱是一黯。
二爷爷强撑别过头,颤抖的手暴露了心思,自己的小儿子哪有不疼之理,以为这次回来是长伴,不成想却是永别……
“我的儿!”随着二奶奶悲怆一声,罗本沉沉闭上双眼。这个被誉为唐家天才的人永远离去。
————
因为罗本的病逝,原定于唐家老爷子的八十寿宴成了一场葬礼,众人皆叹世事无常。
葬礼结束,弥漫的浓浓哀伤却像无尽的江水,不枯不竭。
梁加铭一直陪在宫玛瑙身边,两人心情都十分低落。梁加铭便拉着宫玛瑙在公园里散心。
“加铭,”走着走着,宫玛瑙总算开口,“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告诉罗本叔叔,你最后一次坚持,然后罗本叔叔一半自己情愿一半被你逼迫,他写信告诉我让我去找你?”
梁加铭停下来,看着面容苍白的宫玛瑙心里心疼顿了顿才开口:“你想得没错。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猜测师父知道你,但他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于是我故意说我再也不去法国找你,想看看师父有什么动作。”
八年前——
背着双肩包的梁加铭走进eps餐厅,他一眼就看到一幅画,画的是宫玛瑙小时候。他知道,这个餐厅有宫玛瑙的气息,他知道这里有宫玛瑙的消息。所以,他留了下来,怎么都不走。
罗本曾经是巴黎美术学院的学生,宫玛瑙为什么画画那么好?都是从小罗本教的。
他待在那里,试图收集所有与宫玛瑙相关的信息,他想知道宫玛瑙到底去了哪里?
与宫玛瑙分开的四年,梁加铭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酒鬼,本来也可能成为老烟枪的,但是他记得宫玛瑙不喜欢香烟的味道,所以他从来没有碰过一次烟。
酒是个好东西,不一定会使人忘记烦恼,却会令人暂时逃离厌烦的俗世。
所以那个时候,罗本写给宫玛瑙的信都是这样的:
“亲爱的玛瑙,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孩子吗?就是那个已经成为我学徒的孩子。
他看起来有一段很悲伤又很甜蜜的过去。
那个孩子总是头痛,有很严重的酒瘾,应该经常酗酒。玛瑙,他总是令我想起过去的自己。曾经,我也如他一样,臣服在酒精的作用下,说实话,要不是玛瑙你的出现,我现在肯定是个酒鬼。
你不知道,你有多难伺候,奶粉的稠度温度稍有不符合你的胃口,你绝对一口不喝,宁愿挨饿都不喝。
玛瑙,我得感谢你,你使我分散注意力,戒掉烟酒等不良习惯。
可是,梁加铭这孩子又该谁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安好。”
“对不起,加铭。”宫玛瑙垂头肩膀抽动啜泣。
梁加铭拥她入怀:“怎么又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以前我虽然能收到罗本叔叔的信,但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受监视没法回信,所以没法告诉你们我的状况。包括我回到中国,也一直在被监视中。”宫玛瑙埋在梁加铭怀里,声音闷闷的。
“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梁加铭拍拍她脊背,轻声安慰。
————
一个月后。
宫玛瑙披着白色沙滩巾抱臂走在柔软的海边,落日余晖洒在海面上闪闪发光,偶尔潮水漫过宫玛瑙脚掌。
这一个月她并不好过,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罗本去世带来的沉闷与悲伤终于轻了些许。
梁加铭一直陪着她,现在他们正在夏威夷度假。
宫玛瑙停住脚步看向前方,一面微笑一面扶额,真的想装作不认识前面不远沙滩上的梁加铭——他正在玩沙子,堆了一座超大的沙塔,尤其在全是小孩的队伍中十分显眼。
“玛瑙!”梁加铭发现她正走过来,站起来向她挥手,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很惹眼。
宫玛瑙叹口气,这下想装作不认识他都不行了,她向梁加铭走去,嫌弃地盯着那个沙堆。
“玛瑙,”梁加铭拉着她蹲下来,“你玩过一个游戏吗?沙塔打洞,我们两一人一边,看谁刨的快更快将沙堆下面打通。”不等宫玛瑙说话,梁加铭便飞快闪到沙塔另一边蹲了下去,梁加铭的沙塔真的堆得很壮观,他一蹲下去宫玛瑙都看不见他的头。
对面传来声音:“玛瑙,开始咯!你赶紧刨沙,快快快!”然后便是梁加铭掏沙的声音。
宫玛瑙哭笑不得,但也开始认真刨沙,纤长白皙的手与沙鲜明对比,圆润的指甲陷进颗颗细沙。
她动作不紧不慢,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