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变得温和宽厚,像换了个人,不像之前那样狠辣,也不如上个当家那样有手段!”
“难道你们没听说吗?听说那章公子为了解小姐,正要脱离章家呢?”
“真的假的?哎呦,有这样的儿子,那章老爷可不要气死了!”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
……
直到天色已暗,陆承吉这才向解府方向走去。
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她却突然失去了勇气,心中的一丝期盼也渐渐消逝,只余无尽的悲凉。
白花停在解府西北方向的一棵树上,陆承吉走了过去,轻道:“原来你还记得芜园的位置啊……”
“我们走吧。”她又道了一声,转身离开。
其实不用进去看,远远她便看见解府内只有这个方位是漆黑一片。
离了眠州,陆承吉还是没有回谷,出发去了西芾。
既然走了出来,就去看看吧,当做是最后一次,以后永远不再来。
“如果我能不那么伤心,”陆承吉将白花抱在怀中,对它认真问道:“那我以后还可以认识别的人,还可以喜欢上别的人,对吧?”
白花叫了两声,陆承吉勉强一笑,道:“好,那就这样。”
越向西行,人和村庄越是稀少,但随处可见花红柳绿,一派欣欣向荣,这种充满繁荣和朝气的景象,却让陆承吉觉得孤寂。
行了两日,终于到了西芾。
陆承吉驻足在那个曾经和解惜欢,还有毒桑子一同居住过几日的院子前,此刻这里寂静无声,只剩野草葱绿繁杂,以及她一人。
她看了很久,眼前和脑中都变成空白一片,仿佛自己也不存在一般……
在高空飞行的白花忽然俯冲下来,盘旋在陆承吉头顶连续地叫唤着,她回神见白花这样反常,突然惊慌起来,心也跳得厉害,想也未想拔足便往屋后的山脚处飞奔而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红色身影,陆承吉还未来得及整理好神色,那人便朝她一笑,问道:“你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陆承吉走近,据实答道:“我以为是解惜欢没死呢。”
清羽听了,笑容渐渐便没了。
坟上已长了青草,坟前还有几株早已枯掉的花,解惜欢死了四十二天了,是否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他的魂魄会重新投胎转世?
陆承吉努力平复着心绪,终于找了句话,道:“没想到会遇到你。”
“我四处游荡,正好到了此处。”清羽随意道。
陆承吉盯着墓碑上的“解惜欢”三个字,仿佛没听到,只认真道:“你现在已经忘了他了吗?”
清羽没想到陆承吉会这样问,但她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以前,为了得到他,我可以为他死,也曾要让他死。”清羽平静道,她初闻解惜欢的死讯时如晴天霹雳,但浊岩的一句话让她决定好好活着,他说:“解惜欢要你活着。即便你死了,你也再得不到。”
“但他从未在意过我,所以为何不把他忘掉?”清羽反问,却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她一直觉得幼稚又幸运的女子才是可怜。
如此美艳又痴情的女子一直在身边,解惜欢都能无动于衷,陆承吉微微苦笑,喃喃道:“希望他只是戏耍我。”
陆承吉声音很轻很小,清羽却是听得清楚。
人的眼睛会忍不住在喜欢的东西上游走,正如她眼内从来只有解惜欢,所以知道解惜欢的眼睛会看向何处。
但她什么也没说,看了眼落寞的陆承吉和面前的孤坟,道了句:“我走了。”,然后转身毫无留恋般地离去。
陆承吉远远望着那个胭脂一样的红色身影渐行渐远,好像一片秋日的红叶,孤寂而引人注目,历经秋霜却仍热烈。
这样的女子随风而行,也必定会有追风的人。
陆承吉继续向山顶而去,沿着那条曾和解惜欢一同走过的小道蜿蜒而上,山上草木繁茂很是难走。
想当日,解惜欢还在身侧,牵着她……
一直待在谷中的白花好像知道主子的心情,没有迫不及待地展翅玩耍去,而是乖乖地停在山顶的一棵古树上,等着一步一步行得很慢的主子。
终于又到了山顶。
眼前的景色没有变,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古林,但比上次所见更显繁密浓绿,如碧波大海,风吹过,便掀起声响不绝的波涛来。
人显得如此渺小。
陆承吉身心被这壮阔的景象占据,迎面的风吹起衣袂和长发,拂在脸上凌厉又温柔,鞭挞她又在抚慰她。
白花在树上跳来跳去,终于忍不住急切地叫唤了几声,陆承吉抬头一笑,大声道:“白花,我们去玩玩!”,说着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向那片“森林之海”倾身而去。
随着一声戛然长鸣的鸟叫声,白花展开长翅,如脱弓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虽不能像白花一样凭空翱翔,扶摇而上,陆承吉仍感觉到了飞翔的畅意,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山林不停从眼前闪过,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自在,她不禁闭上眼睛……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白花猛地向下俯冲,陆承吉闻声睁开双眼,这才惊觉自己已近山底,而迫在眼前的是密密的树梢!
她来不及后悔和害怕,慌忙驭气抬身,下脚欲踏住树枝,不料却踩了个空,身体直向下坠落!
白花拍打着双翅,盘旋在主子身边,急急地叫唤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顶落下一道疾影,朝着陆承吉下坠的方位,直直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