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线相衔处镶了颗钻石,灯光照耀下溢闪光芒。周能一见便喜,戴上手腕左右端看。
甘宁泉将蟹肉剔进蟹壳递给她,笑道:“吃好饭慢慢看,来。”
六只螃蟹大半进了周能肚子,剩下的蟹脚周能平日不太吃,不过今晚胃口大开,她也难得拿起蟹脚啃食起来。
“咔吱”的脆生断断续续传来,甘宁泉早已吃饱,此时坐在一旁静看周能用餐,想起回家时碰见的那位大妈所说的“甜甜的小姑娘又乖又懂事”,不由心道,周能应该是比他人所见的更甜更乖更懂事,这般乖巧的小姑娘,一直成长在他的身边。
思绪延绵不知蔓到何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周能一手拿着蟹腿,一手按着自己嘴唇,颤颤道:“痛,痛。”
原来是咬壳的时候不慎将唇肉咬进了蟹壳里,此时唇肉卡在壳裂处,周能不敢用力,一碰就嚷痛。
甘宁泉忙拉开她的手,捧着她脸说道:“没事没事,我看看。”
从来没碰见过这样的事情,甘宁泉动作轻柔,生怕弄痛周能,缓缓扯着蟹腿后退,见周能喊疼,又让她小心咬一口蟹腿,如此咬了三四次,终于咬对了口子,唇肉终于脱离出蟹壳裂缝。
周能吸了口气,暗叹自己命大,只是唇角处被拉扯的轻微红肿,想必再也不敢吃蟹腿了。
甘宁泉触了触她的唇,心疼道:“连螃蟹都能吃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周能讪讪一笑,颊边泥窝隐露,牵在嘴角的弧度如湖边钓者抛起的鱼钩,引人心神随之颤动,欲探寻钩下秘密。
甘宁泉怔怔凝着她的唇,恍惚低咛道:“能能……”
说着,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
离家
在许多个浓墨夜色的掩护下,甘宁泉曾触碰过那一处许多次,只是一旦掀开幕布,他便只敢以兄长的名义,擦过她的嘴角落下关爱的一吻。
此时此刻,时针与分针交合成一道直线,那一声从未过耳的“叮”便这般响起。夕阳归去的晚,深灰色的天际有浅云被风吹散,白棉花各自飘摇。
甘宁泉动了动唇,绵软触感下,两人都屏息懵怔。
无法抑制的情不自禁,也许是在周能双腕泛红,拥有自己秘密的那刻,他就已经在心底叫嚣。
再次动了动,甘宁泉呼吸复起,轻轻含着她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她惊醒。
这一动,周能终于醒神,瞠目举臂推搪,双唇骤然错开。周能被惯力拉着仰倒,高呼一声连人带椅痛摔在地。
甘宁泉慌张倾过将她扶起,急忙问道:“痛不痛,痛不痛?”
周能向旁侧挣脱,避开他的关切凝视颤声说“不痛”,又手推着他的触碰。
甘宁泉怔了怔,凝着她抗拒的神态,话语即将脱口之际却听门铃骤响。周能趁机狠推他一把挣了起来,疾奔到玄关处拉开了门。
“嫂子——”她的声音还有一丝颤抖,见到余诺一仿佛就像找到了救星。
甘宁泉跟到门口,拉住周能的胳膊怔然道:“能能……”
周能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挽住余诺一的手臂将她拉了进来,“嫂子,你怎么来了啊!”
余诺一直觉他们二人有些奇怪,心思浅浅划过,她笑道:“想你了呗,看你有没有乖乖的呆在家里。”又转头对甘宁泉说,“我前两天才发现把门钥匙弄丢了,你这边还有多余的么?”
甘宁泉沉眼看着周能,见她垂头贴在余诺一身侧,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不由苦涩开口:“我没有,能能,你有吗?”
周能这才“嗯”了一声,却还是不看他,对余诺一道:“嫂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找。”
见周能进了房间,余诺一才看向甘宁泉,小声问他:“你是不是跟能能吵架了,怎么怪怪的?”
甘宁泉怔然摇头,沉默片刻,才凝着周能的房门缓缓开口:“诺一,我有话跟你说。”
周能拿了钥匙出来递给余诺一,“嫂子,这是大门钥匙,楼下防盗门的钥匙我找不着了,过两天我再配一把给你。”
余诺一接过拿在手里,笑道:“不用了,我跟你哥现在就出去配一把,你乖乖呆在家里。”
周能愣了愣,定定松了口气。
他们一离开,周能便如无头苍蝇般在客厅踱了几圈,脑中思绪杂乱如蛛网,打了电话给赵尽染,喊道:“染染,你有空么?”
赵尽染那头背景嘈杂,捂着话筒小声应道:“我在饭局上,怎么了,你有事?”
周能一阵失落,忙道:“没什么,你先吃饭吧,下次跟你说。”
月色已覆,午时的骄阳仿似幻觉,城市的夜空鲜少有星星,不像中隽小镇。从前周能放学归家,沿路总仰头凝望星空,认定一颗最亮眼的便跟着它走,殊不知究竟是谁跟着谁。
江为扬的电话打来时,她仿佛寻到了依靠,半小时后上了他的车,平安符悬挂于后视镜,袅袅的香火和空灵的诵经勾走了周能的神思。
江为扬连唤了她两遍,周能才茫然回神,“什么?”
江为扬笑道:“怎么魂不守舍的,我问你想吃川菜还是海鲜?”
思量片刻,周能说道:“川菜吧。”
今夜餐厅爆满,江为扬拉着周能去了湖海路西侧小巷的一间小馆子,这一片位于市区僻静深处,城市发展时忽略了它的存在,许多三层建筑的农民房遍地开花,放眼望去各家门外都挂着某某川菜馆、某某家乡馆的牌子,还有几栋是没有挂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