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冬装。
冯至在旁听见了那头的急切,思绪尚未过脑,便鬼使神差的喊了声“能能”,话音一落,“尘埃落定”四字划过心头。
周能捂住话筒的动作终是迟了,周母讶异道:“你男朋友在你边上?能能,快跟妈说说是什么人儿啊,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看!”
周能急躁得应付了几声,心中绳结揪紧错扣,再也无法解开了。
挂了电话后她怔立半响,脑中空茫手足无措,冯至将她圈进怀里,蹙眉道:“能能,怎么了?”
周能侧头仰看,嘴巴张颌几番,终是没有开口。
旧邻梁静的婚礼在周日举行,甘宁泉匆匆将工作收尾,便定下了机票,又让周能等他回来。
周能捏紧手机说:“哥,你不用急着回来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甘宁泉说道:“我这边工作已经结束了,你别自己坐车,时间太久了你吃不消的。”
周能闷闷的吐了口气,抠着外套的绳结说:“我……我男朋友送我去。”
那头静默片刻,甘宁泉再开口时仿似毫无惊讶,只淡淡道:“那我直接到中隽,等我!”说完,不待周能收线,他便挂了电话。
周五时沈国海提早让周能下班,又说道:“你多呆两天吧,明天我儿子他们回来,接下来几天我也不打算工作。”
周能应下了,又说到时候带好吃的回来孝敬他。
上了客车后接到周母电话,周能讪讪道:“妈,哪儿有刚谈恋爱就把男朋友带回家的。”
周母不悦道:“不带回家那就代表不认真,带回来怎么了,又不逼着你结婚!能能,你还小,不懂事儿,妈妈看人准,你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一眼,听话!”
周能悻悻的挂了电话,贴着车窗凝向路边风景,载在路边的树木生得郁郁葱葱,叶隙间火车疾驰而过,太阳转眼侧向了西边。
冯至去接周能下班却扑了空,沈国海诧异道:“她回中隽了,你不知道?”
冯至愣了愣,蹙眉问:“她怎么回去了?”
“说是有朋友结婚。”沈国海说完,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儿子身上,“郴锐明天就回来了,你这两天抽个空,好好聚一聚。”
冯至笑道:“哟,哥总算回来了啊,那行,我去安排一下!”
出了四合院,冯至摸出香烟吸了一口,嘴里涩涩的颇不是滋味儿,周能仍是没将他放在心里,他冷哼一声,将车门重重阖上,车子疾驰而去,眨眼便穿过了“致金辉煌”,冯至望了一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怒火无处宣泄。
周能在日落时分到达士林汽车站,又招了出租车回中隽。
中隽小学的孩子们正成群结队的跑在马路上,有值日生站在路口喊:“你们班队伍散了,要扣分!”
孩子们立刻互相招手,又重新归成了一队。眼尖的小男生望向缓缓行过的出租车,嚷道:“我看见能能姐姐了,快去告诉周老师和甘老师!”
刚合成的队伍立刻散去,值日生气呼呼的吼道:“只给你们八分,八分,你们班不及格!”
兴奋的孩子们只想着立功,哪管他的叫嚣。
周父得信后便夸了他们几句,又去找周母放了留堂的学生。
两人一进门,周父就大喊“宝贝”,周能从卧室出来,扑进周父怀里就嚷饿。周母拎着菜往客厅扫了一眼,问道:“你男朋友没带来?”
周能挠挠头,又抱着周母的胳膊撒娇,“妈,这样太快了,人家胡晓霞也是谈了三年恋爱才见到婆婆的。”
周母驳道:“你跟胡晓霞怎么一样,你不带回来我就是不放心。”训斥了她几句,周母终是不舍,推着周能让她先去洗个澡,又拉了周父去一旁说道,“你想办法把能能的男朋友找出来,我不放心。”
周父笑道:“孩子大了,你就随她去,再说了,确实没有刚恋爱就把对象带回家的道理。”
周母硬是不依,瞅了眼熏着热气的浴室,犹豫道:“要不,去看看能能的手机?”
周父收了笑,蹙眉说:“不行,这是能能的隐私,咱们不能这样!”
正说着,手机铃声突然从卧室传来,周母与周父对视一眼,转了身便向卧室行去,周父阻止不及,周母已接起电话,瞪了他一眼清嗓道:“喂,你好!”
冯至在电话那头愣了愣,犹疑道:“你好,我找周能。”
周母看了眼周父,指指手机对口型说“是个男的”,又朝对方道:“哦,我是周能的妈妈,她正在洗澡,你是哪位?”
冯至一口气呛进了鼻腔,咳了一声挺脊回答:“哦,伯母你好,我是能能的男朋友。”
周母喜不自禁,与他对话了几句,笑意止也止不住,挂了电话后对周父说:“我让他最好能过来一下,他说安排一下时间。”
周父蹙眉担忧,“你这样能能会生气的!”
周母瞥他一眼,“生什么气,能能是最懂事儿的,她知道咱们是为她好!”
周父暗暗叹了口气,好心情瞬时低落。
一家三口上了饭桌后倒也不再提及男友的话题,吃了饭又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周能打了几个哈欠,便被父母赶回了卧室。
沾了家里的枕头后她烦恼全消,小镇的星光耀过城市霓虹,她趴了一会儿,又起身摸向了窗户。
对面的田径场已熄了路灯,道路边的小店铺正关着铁闸,有店主的声音远远传来:“今天这么早关门啊!”
有人回应:“是啊,我女儿今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