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荣晦脸色一白,就听鲁国公继续说道:“刘繇与乐广不过是官职不高的一班文臣,他们为卫家申冤也不过是图个谏臣之名,逞逞口舌之利,那奏折到了皇后的手中,也不过是勾上一笔敷衍了事罢了,但这次真正想要你荣晦全族之命的,乃是骁骑将军王济。”
“王济手中握有你荣晦私藏兵器,贪受贿赂,乱杀良民,且私占良田以谋私利所有证据,方才让皇后无法再为你洗脱罪名。”
顿了一声,他似有些惋惜的说道,“荣监军,我以为你行事一向稳重,如今却落下这么大的把柄,这些罪名,就是连我贾谧恐怕也担当不起,你又让我如何救你呢?”
荣晦愕然半响,似乎根本想不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竟能让人给查出来,更加想不到夷三族的刑罚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国公爷,我也不知道王济为什么会抓住我这些把柄,他人一直在汜水关,怎么会查……查到我的这些事情,我……我真不知……”
“恐怕是你荣监军身边出了什么奸细吧?”鲁国公接了一句,又道,“不过,事已至此,就算你能找出身边的奸细,恐怕也没有多大意义,实不相瞒,王济屯十万精兵于洛阳城外,皇后对他忌惮颇深,如今是他上表你的这些罪状,皇后也无能为力,只能拟旨将夷三族之罪写入其中……”
鲁国公话还没说完,荣晦便“砰砰砰的”几声连磕了几个响头,又求道:“国公爷,就算我荣晦罪无可赦,可否请国公爷救我妻儿父母,他们是无辜的……”
“其实要说起来,卫家的那几个孙儿又何其有辜呢?”
说完,看着荣晦一张呆若木鸡的脸渐渐露出绝望和不甘,鲁国公忽地又轻叹了口气,重坐回塌上,语重心长的痛惜道:“荣监军投入我帐下二年之久,也的确出了不少力,我贾谧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又怎么忍心看到先生妻儿老幼被害,不过,王济手中毕竟握到先生好几桩重罪,就这几条重罪一出,便是天下人都怒其不平,仅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保得了荣监军呢?”
荣晦听罢,如木偶一般目光呆滞的沉静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忽地出奇平静的道了一句:“我明白了,荣某只求一事,我的家人……”
“先生无须多虑,就算倾尽我所有之力,也要为先生完成最后一桩心愿!”
“多谢国公爷!”再次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荣晦如游魂一般的走出了鲁国公府。
次日,荣晦自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朝堂,早朝之后,宫中便传来圣旨,命鲁国公即刻进宫。
贾谧换了一身常服,自宫门而进,直接进了皇后的椒宫之中,华丽珠帘撩起,一阵浓郁的脂粉扑鼻,溥而透明的鲛绡屏风后面,一个矮而微胖的身影倚塌而坐,身边还有一个削肩的瘦弱少年正为其抚弄着一双脱了木屐的大脚。
“你来了!”皇后闻得脚步声靠近,便挥手示意给他按摩的少年退了下去,转身让人将屏风侧移,看向了站在她对面的男子。
鲁国公贾谧虽然在名义上是他父亲贾充的孙儿,可与他们贾家人的长相尽皆不同,毕竟身上流有一半韩寿的血,贾谧的这副皮囊倒是有几分像他父亲清秀俊朗十分令人讨喜。
“姨母。”贾谧亦含笑唤了一声。
“荣晦此人怎地这般胆小,本宫还没有下旨,他便自杀了!”皇后开门见山的问,“还是渊儿你的胆子变小了?”
“姨母,倘若荣晦不死,被送进廷尉,重刑审问之下,必须会夹杂不清,渊儿这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得已而使用的下策!”
“那么依你看,荣晦族诛之事,该怎么办?”
贾谧沉吟片刻后,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为免王济再起事端,不如就夷荣晦三族!”
“哼,王济此人竟如此嚣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他明意上是要夷荣晦三族,实际上是在敲本宫的耳光啊!荣晦一死,他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对付本宫了?”
“姨母息怒!”贾谧连忙拱手道,“渊儿以为,王济他不过是仗着先帝的宠爱,还有太子这未来的储君,才会如此跋扈,不仅仅是他,这朝中还有一半的老臣也属太子一党,只怕待到太子登基之后……”
“啪——”地一声重响,皇后拍了一下塌几,“太子不过是先帝一个不受宠的妾室谢氏所生,那贱人身份低微,怎可与本宫相比,不过是比本宫运气好一点,生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让我贾家来辅佐这么一个卑微的贱种继位不成吗?”
说到这里,皇后又看了贾谧一眼,似忽想到了什么事情,凑到他面前,问道:“对了,本宫让你给本宫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这一问,贾谧的脸色一沉,直过了好半响,才答道:“回姨母,我派去的人传回来消息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可东西却已不知所踪。”
皇后脸色一变,贾谧赶紧又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那女人留下来了一个女儿,渊儿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对这个小姑子进行跟踪调查,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从她身上找到姨母想要之物。”
皇后听罢,刚扬起来的怒气方才舒缓,含笑道了声好,然后又用她那只短粗的手轻轻的抚了一下贾谧的脸,柔声说道:“好好替本宫办事,本宫以后绝对亏待不了你!去吧!”
“是!”
贾谧正要离去,皇后突地又道:“荣晦夷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