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荣晦一族便是在这里斩首的吧?”寂静了许久的车厢之中,乐宁朦忽道。
王澄也打开车帘,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去,那块平地上,还隐隐能看出未能清洗干净的血色。
“不仅荣晦一族,死在这里的亡魂可谓不计其数。”
是啊!何止是荣晦一族,之前的汝南王与楚王,还有那之后接二连三的血腥倾轧,光是淮南王之变,就已连坐达二千人,而当匈奴兵攻进洛阳之后,这里便是尸横遍野,漫天火海,杀戮成了这里唯一的主宰,人性如豺狼,可谓是惨绝人寰。
老子说,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却终于冷心冷眼地点破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绉狗’,这是多么极大的讽刺!
从今以后,我的这双手上也一定会沾满鲜血罢!
王澄看向乐宁朦,就见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幽冷而苦涩起来,而那双好似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似透出一丝沉重的悲凄。
“女郎今天心情似不太好?”他问道。
乐宁朦沉默片刻后,放下了帘子,转向王澄。
“并无。”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