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传开了,府上的奴仆们都很担心自家小姐的情况,皆在心里为她祈祷着。
原主的娘亲一早就已经醒了,醒来之后抱着自家相公好一阵落泪感慨,好不容易情绪冷静下来了,终于可以喝药了,却不想才喝了几口药,就听到了丫鬟来报,说自家宝贝女儿的情况不太好,让他们赶紧过去看看。
吓得原主娘亲和丞相爹,一个顾不上劝夫人喝药休息,一个顾不上自己还未喝完的药汤以及还有些发软的身子,夫妇俩急急忙忙往女儿的房间赶去。
等他们到了女儿的房间时,一群丫鬟们正焦急的围在女儿的床边伺候照看着他们的女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热的,为什么你们天都亮了才发现呢?”
原主娘亲早已心疼的坐到女儿的床边,一只手握着女儿的小手,一只手摸摸女儿发烫的脸颊和额头,然后尝试着唤醒女儿,可无论她怎样呼唤,女儿就是没有半点反应,急得她眼泪又开始不住的流了。
而天大地大,妻子女儿最大的丞相爹,看着毫无反应的女儿和哭得伤心的妻子,心中也很是难过心急。
想起女儿昨夜情况还不算太差,不过一夜就严重了起来,他拿出了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审问着房间里的丫鬟们。
这一问,所有的丫鬟便因为承受不住他的怒火而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中被司画责骂的婢女瑟缩了几下,便往前跪爬了几步,头狠狠地磕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哀泣着承认自己的错误。
“老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在轮值的时候睡着的,否则……都是奴婢的错,求老爷惩罚!”
这个婢女还算聪明,知道此时不是求饶的时候,所以主动讨罚,若是她在此刻求饶的话,只会引起丞相爹更大的怒火。
“你!府上的规矩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犯了错该受什么责罚想必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去外面跪着,小姐若是无事,你便自己去找管家领罚,若是小姐有什么万一……那丞相府也容不下你了!”
说完便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不再去看那个哭哭啼啼走到房间外罚跪的婢女。
丞相爹虽然身为一朝丞相,权势地位极高,但平时回到府上便放下了所有的官架子,与自己唯一的妻子相爱相伴,他与妻子对府上的一干家仆也很是和气、宽容。
可这并不代表家仆们犯了错就不用罚了,一个家若是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要是连最基本的纪律规矩也没有,又怎么在家仆们的心里树立威严,让他们死心塌地,老老实实的呢?
惩罚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没过多久,昨天为姚婼诊治的老大夫便气喘吁吁的被一个奴才飞一般的夹着胳膊带进来。
老大夫药箱都还没放下来,气也没喘稳了,就被丞相爹亲自动手给拉到姚婼的床边,让他为自己的女儿看看,而原本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原主娘亲也自觉的让开了位置。
满头是汗的老大夫边举起袖子胡乱擦汗,边看着姚婼与昨日截然相反的脸色,心下觉得奇怪,手连忙搭上了姚婼的手臂,仔细的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脉搏的跳动。
老大夫这回把脉的时间可比昨天久了点,而且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老大夫的眉头从一开始的舒展到慢慢的皱起来,眼神也很是疑惑不解,而他的这一反应落在了原主娘亲和丞相爹的眼里,就是不太好的意思了,让他们夫妻俩很是不安着急。
待终于放下了姚婼的手臂之后,老大夫又去翻翻姚婼的眼帘,摸摸姚婼的额头,还撬开姚婼的嘴巴,观察她的口舌,直到做完这一切举动之后,老大夫方才起身,同时还一边摇头,一边直呼:“奇也,怪哉!”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可有得治?”
原主娘亲在看到大夫摇头晃脑的时候,就已经一个脚软差点倒下去了,幸好被丞相爹给搀扶住了。
老大夫一边抚着稀松的白胡子,一边一脸甚是惊讶困惑的说道:“大人,老夫一生行医救苦救难无数,自视医术甚高,可令千金的情况着实怪得很。昨夜老夫为令千金把脉时,脉相虽不甚平稳,却也只是服一两贴药便能无事的,可方才老夫再为令千金把脉时,却发现令千金的脉相汹涌急促,颇是凶险,然观其瞳孔虽有涣散之意,却形而正常,又观之口舌,并无不对之处。”
“令千金的情况实乃平生罕见,老夫惭愧,看不出这是什么症状,也帮不上什么忙。大人若是相救令千金的话,不妨请宫中的几位御医来为令千金看看,也许他们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老大夫深知自己对此情况束手无策,将自己的见解说与丞相爹听,又建议他去找宫中的御医,然后便告辞背着自己的药箱走了。
眼看连民间最有声望的老大夫都对女儿的情况束手无策,原主娘亲再也支撑不住害怕失去女儿的痛苦,趴在女儿床边哭了起来,而丞相爹眼眶也红了,不过转念又安慰起自己,或许宫中的御医们真的有办法救自己的女儿,便让丫鬟婆子们照顾好自己的妻女,然后连官服也顾不得换上,急急忙忙领着心腹往宫中赶去。
昏迷不醒的姚婼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原主娘亲趴在她床边哭得几欲岔气,而一向稳重冷静的丞相爹也顾不得形象,为了她去宫中面见皇上请御医来为她诊治。
现在的她,魂体正昏昏沉沉地漂浮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忍受着忽而火热忽而冰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