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陶家出了事。
他提前回国继承家业,而她则继续深造。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降至冰点。他沉默地收拾行李,她坐在旁边看着,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起,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催促。是一起玩的朋友约她吃饭,安澜却没有心情去接。
他走出他们合租的公寓,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阳光明艳,树影细碎斑驳。她追出来,从身后抱住他。
她的声音几近哽咽,“陶甯。”
他笑了一下,喉咙发紧。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未被阳光照到的阴暗的墙角,仿佛就这样看见了他们的未来。
“陶甯,保重。”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愿你珍重,再珍重。
苏安澜像是他生命里一场鲜艳又遥远的梦。
回国后,陶甯接手家业,陶家最终没有倒下。
他的心,却仿佛就这样死去了。他再也没有爱过人,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或美艳,或清纯,他的心反而越来越空。
他以为是自己忘不了苏安澜。
特地去为她定制了一枚玉佛,刻上她的名字,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却一直没有送出手。
后来,他就明白了。
他不是忘不了苏安澜。
他只是没有了爱情。
***
一进门,灯还没打开,他便把她压在墙上吻。
霏池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索性不动了,懒懒靠在墙上任他索取。可在他温热的手滑进她上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颤。
他察觉到,喉结微动,手从她衣服里撤出来,转而将她深深压入怀里,像是要融入骨血。
他泄愤一般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心里装着别人?那这几年我是在干嘛?”
她不动,闷着头靠在他肩上。
陶甯捉住她柔若无骨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不声不响,只是用力将她的手固定在那里。
沈霏池微微一颤。
手下一片温热紧实,强而有力的跳动透过皮肤钻入她身体里,和她的心跳逐渐融为一体。
她的眼睫倏地湿了。
眼泪来不及落下,便被人吻走。他的唇在她眼睛上辗转,声线温柔,低声诱哄着她。沾着泪水的吻一点点下滑,最后落在她唇上。
他捏捏她的耳垂,“不哭了,恩?”
“……陶甯。”她终于抬起头,声音里有浓重的哭腔。
黑暗里,他耐心地等着她后面的话,眸光灼热。
“我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以前我可以假装不在乎,没心没肺地把自己给你……我现在不行了,我没办法骗自己了,我一点都不洒脱了。看到玉佛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不是怕你离开我,我是怕你心里是别人却仍然和我在一起……”
主动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燃烧着自己的全部去温暖被爱的人。
她沈霏池再潇洒,也会害怕。
怕这样飞蛾扑火的爱情,是自己的一场幻梦。
她难得的脆弱,让陶甯的心酸软得不成样子。
他抱着她,一遍遍地亲吻,一次次低哄。
心却被她的话照亮了。
陶甯知道,他的爱情,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