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英明了。
孝慈不动声色地介绍:“张医生,这是我房东的孙子明明,还有他的小狗黑黑,他们和我一起祝你们一家冬至快乐!”
张医生沉着脸把孝慈他们让进门厅,张太太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迎上来问:“是姚医生来了吧。”
孝慈把礼物递给张太太:“张太太你好,今天打搅了,祝你们一家冬至快乐!”
“姚医生你太客气了!还带礼物来。”张太太客套地说,然后对着厅里喊:“秋红!姚医生来了!”
孝慈心想,不好,有埋伏。
果然,从厅里走过来一个姑娘。孝慈觉得有点面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倒是那姑娘看见孝慈就说:“原来是你啊!买饼吃的哥哥。”
孝慈一下子想起来了:“你是······田老师?王小文的田老师。”
“对,就是我!”那姑娘笑笑说:“田秋红是我的名字。姐夫说你叫姚孝慈,那我们今天就算互相认识了。”
孝慈答道:“好。那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小朋友,这是明明,我房东的孙子,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小狗黑黑。”
张医生脸色不是太好看,不过张太太很会打圆场:“原来你们俩早就认识啊,那就更好互相交谈了。秋红,快带姚医生到里面坐。”
张医生的儿子看见黑黑,就从妈妈手里挣脱下来,跑上去摸黑黑,明明很友好地介绍说:“不要抓它尾巴,轻轻拍它的背,它喜欢。”
田秋红请孝慈到客厅里坐下,她姐姐去厨房了,张医生陪着两个孩子在门厅里跟狗玩。
客厅里只有田秋红和姚孝慈两个人。
“姚医生是上海人?”秋红看了孝慈一眼,先打破沉寂。
“是的。”孝慈礼貌地答道。
“你在昆明还习惯吗?”秋红接着问。
“我还在努力去习惯。现在只能说马马虎虎。”孝慈听着门厅里孩子们热闹的声音,问秋红:“田老师在哪个小学教书?”
“草堂小学,是个贫民小学,很多孩子家境都不好。比如那个王小文,他只是众多辍学孩子中的一个。”田秋红的声音低下来,不过她马上抬头,放松语调问:“明明读的是哪所学校?”
孝慈介绍说:“明明读的是圣马丁教会学校。”
秋红点头说:“那明明是个小少爷了。教会学校都要家长捐款才进得去。”
孝慈说:“明明的曾祖父是前清的云南将军,家境应该不错吧。他的父母亲都在美国,把他留给奶奶照顾。再过几年,他也要去美国了,我正在给他补习英文。”
秋红恰到好处地插话:“听姐夫说,姚医生的英文是医院里所有中国医生当中最好的。姚医生以后也会出国吗?”
孝慈摇头说:“不一定。这要看我未婚妻的意思。我们还没有想到过出国。”
秋红的语气里明显有了失望:“姚医生已经订婚了。”
“我在等我的未婚妻读完大学。”孝慈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就站起身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厨房帮忙?我会做两个上海菜。”
“好啊!没想到姚医生还会做菜。”秋红觉得这正好是一个台阶下,她已经觉得尴尬了。
一顿冬至节的晚餐,除了孩子们之外,几个大人各怀心事,吃得没什么滋味。饭后没多久,孝慈起身告辞,说:“明明明天一早还要上学,我们就不久坐了。谢谢张医生一家的盛情款待。”
张太太说:“姚医生客气了。秋红也要回家了,请姚医生帮忙送她一下吧。”
秋红看看孝慈,孝慈不好拒绝,笑笑说:“那好吧。”
姚孝慈,田秋红,明明还有小狗黑黑一起走在街上,孝慈牵着明明的手,明明牵着黑黑的链子。虽然已经是冬至了,昆明还不是太冷。
“明明,你能不能带着黑黑走到前面去一点?”秋红哄着明明,她有话想对孝慈说。孝慈有点戒备了。
“不行啊姐姐,现在天黑了,我们都走在一起才安全。”明明仰起脸回答秋红。孝慈松了一口气,把明明的手握紧。
秋红不好说什么了。
明明倒是有话题:“姐姐,今天的菜真好吃。你家的宝宝运气真好,有妈妈照顾,还不用读书。”
“他长大一点也要读书的。”秋红的语气里没有热情,显然觉得这个话题乏味。
“那他总还有妈妈照顾,不像我,只能看妈妈的照片。”明明很失落。
“明明有奶奶照顾。”孝慈安慰明明说:“你再长大一点,奶奶就会让你去找你爸爸妈妈了。”
秋红对明明说的是:“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命的,你要是得了一些好东西,就不能强求另外一些。”
“噢,因为我奶奶好,我妈妈就不照顾我了,是吗?”明明似懂非懂地问。
田秋红不出声了,觉得她跟明明说不到一起。
孝慈觉得应该给明明一个答复,就低头对明明说:“不是的。现在对你说一些事还太早了,等你长大一点,慢慢就懂了。”
田秋红冷冷地反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少爷就是懂事晚。”
明明听了还想发问,孝慈捏捏他的手,对他摇头,明明就乖乖地不做声了。
他们到了田秋红家门口,田秋红说:“我到了。姚医生进来坐一会儿吧。”
孝慈客气地说:“我不进去了,明明明天要早起上学。”
田秋红抿抿嘴,尴尬地说:“那么姚医生,再见。”
姚孝慈说的是:“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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