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来的下人生怕白芙觉得受到了冒犯,赶忙跪下对顾氏请罪。
“夫人,四少爷刚刚梦魇了,吓得不轻,一醒来就闹着要见您,奴婢等人没拦住,实在是该死。”
既是对顾氏解释,也是对白芙解释。
顾氏心疼孩子,此时顾不上这些。
白芙也不是那穷讲究的人,自然更不会在意,还自顾自的为顾氏打圆场。
“我小时候梦魇了也会去找师父,也不管师父是不是在煎药还是在做什么。”
“有次师父正摆弄着自己炼制了两个月才炼出的一颗药丸,结果不小心被我碰掉了,直接落在火盆里化掉了,让他白忙活了那么长时间。”
顾氏怀里的齐瑄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她,懵懵懂懂的问:“为什么去找师父,不找娘?”
小孩子奇怪的关注点让白芙愣了一下,眸光短暂的暗了暗,旋即轻声开口:“因为我没有娘啊。”
“怎么会没有娘呢?每个人都……”
齐瑄话没说完,被顾氏捂住了嘴巴。
“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
她歉意的说道。
白芙摇了摇头:“没关系,童言无忌嘛。”
齐瑄趴在母亲怀里,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白芙,忽然像个小大人似的,伸出小手拍了拍白芙的胳膊:“不哭,不哭。”
白芙一愣,下一刻心中软成一团,下意识的捏了捏齐瑄的小脸:“我是大人了,不会哭的。”
捏完回过神来,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
“抱歉,小公子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顾氏无所谓的笑了笑,自己也捏了捏齐瑄的脸。
“这有什么的,我经常这样捏他。”
齐瑄蹙眉,捂着额头上一处结痂的疤痕:“不要不要,娘都给我捏痛了。”
顾氏瞪了他一眼:“捏脸怎么会脑袋疼?又没碰到你的伤口!”
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那处伤疤,目光忧虑。
齐瑄鼓着小脸,拌嘴道:“就是痛嘛……”
说着伸手要挠,顾氏赶忙拦了下来。
“不能挠,挠破了又要流血。”
白芙在旁看着,插嘴道:“小公子这可能不是痛,是痒,伤口结痂长新肉的时候就容易这样。”
齐瑄听了赶忙点头:“嗯嗯,痒!”
白芙轻笑,从绿柳那里拿来一个小瓷盒。
“这是玉芙膏,我自己调制的,有润肤祛疤之效,我平日里带在身上用来搽手搽脸的,夫人若是不嫌弃,可以给小公子试一试,清清凉凉的,还能镇痛止痒。”
顾氏听着,眸光一亮:“可以祛疤?”
儿子这是外伤,太医看过说并不大碍,只是可能会留下疤痕。
虽然齐瑄是男孩子,但顾氏身为人母,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破了相。
白芙点头,要将那瓷盒交给了她身边的丫鬟。
她虽然没有跟大户人家打过什么交道,但也知道外人的药他们是轻易不会用的,怎么也要让大夫查验一下是否有问题再说。
白芙并不觉得这是践踏了自己的好意,却没想到顾氏竟直接自己接了过去,用指尖儿挑起一点儿就涂在了齐瑄的额头上。
她是卫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白芙在黎城的时候跟她素不相识,只是见她气色不好,又听她说睡不好觉,就愿意给她诊脉配制药方,且那方子真的是极好的东西,可见为人善良,不是那城府深的姑娘。
而且她此次带着孩子们来桑月山也纯粹是临时起意,能跟白芙相见确实是偶遇,白芙也不可能提前准备什么毒|药加害她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当着面毒害堂堂卫国公府的孩子,除非是不要命了。
所以白芙给的药她十分放心,有没有效单说,但肯定不会有害处就是了。
玉芙膏涂抹到伤疤上,感觉清清凉凉的,齐瑄咧着嘴开心地笑,告诉顾氏不痒了。
顾氏听了也很高兴,对他道:“那你应该谢谢谁?”
齐瑄闻言立刻站直了身子,像模像样的对白芙施了一礼:“谢谢姐姐!”
这孩子可爱又贴心,难得的是还很懂事。
白芙喜欢的不行,笑眯眯的道:“不客气,用完了不够的话告诉我,我再给你拿新的。”
齐瑄看了顾氏一眼,见顾氏点了点头,才也跟着点了点头。
点完头又想到什么,一本正经的道:“姐姐送了我东西,我要给姐姐回礼!姐姐你等我!”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比刚才来时还快。
白芙哭笑不得,对顾氏道不用这么麻烦,不过一瓶药膏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顾氏却摇了摇头:“这是应该的,你就让他去吧,别看他年纪小,其实可有主意了,我就算拦着他,他自己决定了的事也不会改的。”
“我只怕他给你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你见笑了。”
事实证明,知子莫若母。
片刻之后,齐瑄又一路飞奔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杆小木枪。
他将木枪交到白芙手里,认认真真的道:“娘说,送礼要用心,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姐姐你收下吧,谢谢你送我的药膏。”
顾氏见状扶额,既无奈又尴尬,脸上都有些发烫。
白芙笑的肩膀直抖,伸手接过那小木枪,抚着他的头道:“你把这木枪送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玩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