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伸出手,并着两指,正要叱责一番,不料卫绾见了,即是握了她的手,将其放进了被子,被一男子如此亲近,薛昭不得不承认当时脑子有点懵,她喃喃道:“你这是作甚?”
卫绾却用一种“吾家有女”的表情看着薛昭:“你月事来了,你不知么?你受了重伤,正是身子虚的时候,这手心里受凉,可是难得热的,可不要坏了身子,徒留了祸根。”
“我哪里是和你说这个。”薛昭一时之间也有些脑热,这月事于她,又不至于痛不欲生的,没什么苦好受,只不过这卫绾倒是认为这月事是顶破天的大事,看她挣扎着要坐起,又是不由分说,将她摁压下去,还唬了一张脸,极是正经的模样,她心里可是堵得慌:“就事论事,卫城主身为男子,可不是要离我远一点。”
卫绾倒是没想到薛昭还提这一茬,想起当日,神情便是一黯:“你怕我……我又怎能欢喜于你。”
薛昭可是被这一句话砸得脑袋一晕,忙不迭地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卡,就尽量修了一下,感觉笔力如此了。希望以后能进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可已经是说过一遍的话了,依着卫绾的性子,又怎会再说第二遍呢?是以,卫绾掖好薛昭的被角便是道:“我叫厨房热了莲子汤,这时应该是好了,你先躺着,我便是去端来。”完全像是没有听到方才薛昭的问题。
再问一遍么?看着卫绾已是要推门出去了,薛昭指尖攥进手心里,有些犹豫,转而还是想到,问这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这问的弄得像是她求的,那丢了脸面是小事,可不要自己自作多情,徒增狼狈。这人这般狡猾,万一是说是自己听错了,那又该如何收场呢?也不知是不是薛昭眼花,卫绾抬脚过那门槛时,先迈的是右脚。
这过门槛于平常,哪一只脚先过,并无何讲究,只是早先心头就有那一丝疑虑,这番见了,那疑云浓厚起来,也是不得自控。
薛昭学《易筋经》,是道学一脉,不过《易筋经》早年为紫凝道人托名达摩所作,那达摩则是佛教一系,事无真伪,薛昭得了前人的教诲,如此对于佛教的一些事也甚为上心。前朝是尊崇道学的,而今上撤了道学,信了佛教,中原四百八十寺,那道观倒是一路来见得甚是稀少。这到了敦煌也是一般,所以,那些个佛教寺庙的习惯,也该是系出同源。
进那佛教寺庙,男子是要先迈左脚,女子先迈右脚。万不可迈错了,因着男子迈左脚是西方净土,右脚是十八层地狱,女子则相反。卫绾虽然早早地便离家,但这敦煌人每日礼佛,必要去那寺庙,便是很小的孩子都是要一起带着,那习惯也是一并养成,除非后天有什么大事非要改了这习惯。但就算是皇宫禁中,对此也没半点说法,如此天然,只为天性,就容不得薛昭不去多想。
还有那女子冷香……此时卫绾才走没多久,薛昭赶忙将先前卫绾握了她手的那处放在鼻尖下,细细闻嗅。似是而非,可真是奇怪了。
薛昭有些后悔先前光在大惊失措,没有仔细观察。要是方才留了一点心,她能动动鼻子也是好的。现下屋里还烧着碳,那炭火哔剥微响,可是木香将这冷香十成十地给搅混了。
是的,在薛昭的内心中,已是将这卫绾与那日夜中她所遭遇的女子联系到了一起。本来只是认为两人是互为知己,可是,隐隐中便发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卫绾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子,那婢子神情不无恭谨,待得卫绾转身取她托盘上的食盒时,那目光低垂,手却是微微抬上的,看也知道是个好教养的,卫绾打开食盒,将那碗中物展示给薛昭看:“这是药。”
那是一碗莲子汤。
薛昭当即摆头:“不要。”什么药会是莲子汤的,骗人也不要这样空口白话的,而且,若是下毒再以此为胁又该怎么办。薛昭想的很多,在卫绾解释清楚之前,她可不要再顺着对方,必须要坚守本心。
不曾想那莲子汤是卫绾自己端过来的,当对方秉勺到她的嘴边,顺势坐下,薛昭猛然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肤色白皙,眉目如画,身着白狐锦袍,唇又是艳丽。这样一个气质卓绝的人儿与她喂莲子汤,薛昭当初是想都不敢想的,她是不知道,当她的唇畔依着那汤勺微抿的时候,一双耳朵也是红到了耳根处。这人可真狡猾,以美色惑人,可又是她多想,想必这人自己也是不自知的。
“呀……”约是太过于胡思乱想,薛昭只喝了一口,便是觉得舌尖发涩,她眉心皱成一团,吐出一个字:“苦。”还真是药的。
哪知卫绾听到薛昭这话后,那眼神幽暗了几分,薛昭差点就想甩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喊什么苦,上次喂药要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怎的对方没说,自己还提起了。真是活见久了,这脑子也不好使……
这边薛昭是在自怨自艾,而卫绾则完全是没有想到那上面的样子,毫不避讳这莲子汤是薛昭用过的,贴着碗沿,用了些来尝滋味,仔细品咂之后,倒是对薛昭满怀歉意:“是我失策了,莲子有芯,却是一味药,我以为多加了红枣枸杞会好些,可还是有些苦。”
“上次你说的那糖……”卫绾起身便是要去寻那糖。不过薛昭眼明手快,两手一举,一把夺过卫绾手中的汤碗,握着勺子,一副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