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在，她的微笑留给了他，绽放在唇边最娇艳的一朵花。

东华望着她递到他面前的荷包，上头的茉莉绣的实在是难以形容，只不过碍着她喜欢的模样，他勉强可以猜出那是茉莉。

他伸手接了过来，唇边慢慢的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反而带了一丝笑意：“绣的真丑。”

小狐狸却是低下了头，没能见到他的笑，只以为他在嫌弃她，她一双手不知所措的藏在袖口，“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不会再……”我以后，不能再来了。

东华从荷包里倒出火琉璃，他没料到是火琉璃，一时未能接住它，自己也吓了一跳。

火琉璃落在地面，沾上无数微尘，咕噜噜的滚了好远。

小狐狸连眼皮都力气再没动一下，身体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她想了无数种东华的反应，唯有这个没有想到。

“你先出去等一下。”东华望着那颗还在燃烧着的火琉璃，无法言喻的感情迅速传遍胸腔，他从未想过小狐狸能做到这个地步，或许，他可以试着接受她，原本还想再多加一句“我处理些事情，过会再来找你”，可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此时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异样感情，他知道自己一直喜欢她，终于找到了理由，他想以后好好对她，所以没有留恋的将火琉璃给了重羽，因为重羽说过，若是得到火琉璃，他与她，便一笔勾销。

事情就是这样的戏剧性，小狐狸回头想看东华最后一眼，却有望见东华没有留恋的将火琉璃给了重羽。

那是她用命换来的，他还是这样的毫不在意。在那么一瞬间，她心如死灰。

只是同样在那样一瞬间，东华是做好了接受她的准备，只是长久以来的默然与伤害，他们终于错过了。

凌若跟在东华后头，望着他在青丘发疯似得找人时，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沧海桑田了六千年，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便寻了六千年。

东华又喝醉了酒，靠在那颗逐渐枯萎的栗子树边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圆形的拱门，只是那个身影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像小狐狸说的那样：“东华，你自由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在缠着你，你也不必烦心要如何赶走我。”

其实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个更深的枷锁，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凌若蹲在他的边上，她不知道他有过一段这样的过去，想起他曾经看似矫情的话白，忽然就觉得自己太过没心没肺，她望着他闭上眼睛，水意渐渐满眼的时候，轻轻的探过头，在他的唇边印下一处温热。

东华，人要向前看，我知道你忘不了她，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还爱着她……

凌若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一切，渗到骨子里的感情，不可能断绝，她只觉得自己留在他身边混蛋的很，人家两个人本该和和美美，虽是他们自己作得，可就是觉得自己要是还跟在东华身边，那么自己就是一个恶人。

她嗅着东华身上浓烈的酒香，叹息一声：东华，你若是还爱着她，我便替你造出一个她的替身来，总归，不叫你遗憾的这六千年里，白白的烦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世界一片漆黑的时候,凌若便自己自己已经被幻境放了回来,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小狐狸带着哭腔的嗓音。

“我说小狐狸，你既是画魂,出来陪着他不也够了吗？”凌若坐直了身子,打算同这个东华造出来的替身好好地聊一聊。

画魂飘在她的身边，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许久才道：“主人喜欢你呢。”

凌若点点头，并不否认：“他喜欢我这倒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能学小狐狸,这不提倡啊。”

画魂苦笑道：“即便我学了小狐狸，主人也不会看我一眼。”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小狐狸。”

凌若挠了挠头,道：“话虽如此,可是小狐狸出现以前，不也没人入过他的眼,只是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烈,东华不记她一辈子,那也太没良心了。”

画魂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你饿不饿啊，我想喝点鸡汤。”

凌若出言抱怨着,画魂也不好意思起来，她道：“门口就在你后面，你看不见，出门的时候小心的。”

“好~”凌若刚应了一声,忽然就觉得她话里的不对劲来，“怎么，我看不见，你能看见？”

画魂很自然的点头，东华的吩咐里，并不包含一个没有生命的画魂，所以她自然不知道不能将真相告诉凌若，她只是很坦然的答道：“虽然现在是黑夜，可是你掌心里燃着火苗，我自然能看见。”

“我掌心燃着……火苗……”凌若轻轻握拳，留下丝丝白色的烟雾。

“今日你见到的一起，左不过是这里留下的她的气息，我努力的还原过来的画面，只是主人用情太深，我也……”

“闭嘴！”凌若浑身发抖，她朝着黑暗中声音的来源怒吼着：“我让你闭嘴！”

“你怎么了？”画魂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头一次见到她时，总是俏皮可爱的，只不过她现在堕了魔，许多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暴戾的一面懒得掩饰罢了。

从一开始便觉得蹊跷，痛得睁不开眼睛的是她，可患了眼疾的却是东华。

头痛欲裂的回忆如潮水一般用来，那个在雨中看见的白色身影，熟悉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