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这叶御史运动神经这么差,还这么不经吓。
眼见叶御史摔下了墙头,大哥眉梢都没有动一下,那表情让人完全瞧不出什么意思。然后大哥就让一旁的小童子拿了鞭子过来,这个时候宋观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x_ing,他还在同情掉下墙头的叶御史,因为在他猜测里,大哥拿了那鞭子是要去抽那倒霉御史的,毕竟我大宋府的墙头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爬的,这要是开了一个先例,以后可还哪里得了哇。结果他怎么都没料到,大哥拿了鞭子,不是来抽叶御史的,而是来抽他的。
第一鞭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宋观还有点傻眼,眼看着第二鞭就又是当头抽下来了,宋观见势不妙,也不问缘由,赶紧就手脚麻利地往外跑。
尼玛神经病大哥又发疯!可惜他跑得是快,但还是闪得不够快地被抽到了好几鞭子。
大哥手里头那鞭子是厉害得很,抽下来当下便是皮开肉绽的下场,宋观挨了好几鞭,身上雪白衣衫顿时便见了血迹。
也亏得院子正中一棵祖宅老树,虽然这棵树他以前没爬过,但宋观这周目里爬树也不是第一回 了,他被宋大公子追得无处可躲,眼里瞧见这棵树,便熟门熟路抱着树,直接三两下就爬上了粗壮枝干。
宋大公子握着鞭子立在树下,看着坐在粗壮树枝上的宋观,一时有些愣怔,半晌有些愠怒地说道:“你给我下来。”
宋观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得慌,再看树底下让他下去的宋瞻,只觉得眼下这画面是何等的眼熟。当初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可不就是被原主的阿爹追打得爬上了树,又被威胁着让他赶紧滚下去。现在就轮到原主的大哥来上这么一出,由此可见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宋观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臂,对于树底下宋大公子那句让他下来的话,只作没听见。宋观他今日穿得一身白,眼见着自个儿白衣料子上渗出来殷红血色鲜明得十分刺眼。他是手上也被抽到了,衣服倒是没破,卷了袖子一看伤口,宋观便吸了一口气,心想尼玛这下手黑的。
树底下小饼还拦着宋大公子,喊着二少爷已经知错了,宋观看着自己这皮肉翻卷的伤口,也亏得小饼先前拦了几下,不然眼下这伤口是更要骇人的了,他心想小饼果然够义气,不枉他往日放学的时候塞了小饼那么多的零食点心,就见着小饼拦着恼怒的宋大公子,正在树下朝他使眼色,瞅着了空隙在大少爷看不见的角度,冲着他没声音地做了个口型,意思是让宋观快哭,而且是让宋观去哭已死的宋大学士和老爹。
宋观看明白了那口型,意会是意会了,想想好像眼下,也的确这个办法对着大哥最能蒙混过关,但这兵荒马乱里他憋了半天也没有泪意,手上疼是疼得是厉害,却让人一点也都不想哭。然而树底下大哥那约莫是他瞅着的有史以来最情绪外显的恼怒表情,让宋观觉得再不有所动作,自己今日大概就是要被打死了。
他坐在树上,满怀着十足尴尬的情绪,心中好一番酝酿,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硬生生地愣是挤了几滴泪下来。
有了开头的那几滴眼泪,后面要哭便哭得顺溜多了,宋观一边哭一边感叹自己是棵没人爱的小白菜,这一段独白也是他参考自己以前林林总总看过的那一些乱七八糟的家庭lún_lǐ故事,结合着往日里听来的关于宋二公子过往事项给地捏出来的,这宋二公子的心理路程是叫宋观编得有理有据,并且那哭着的悲痛样子也是叫他演得活灵活现。宋观哭到后来也是哭出节奏感来了,三短两长,五短一长,各种节奏都来一发,他越哭越来劲儿,哭出了感觉,哭出了境界,哭到最后正哭得兴起呢,就听到树底下大哥一声:“够了!”
宋观闻言哭声顿了一下,透过指缝可以见到大哥转身离开的背影,他顿了一下之后想了想还是捂着眼睛继续哭,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听到小饼在底下喊他二少爷,宋观放下了手,仔细确认了大哥已经不在这院子,并且其他的侍从也都被大哥带走了,这才止了哭声,卷好了袖子,慢吞吞地从树上爬下来。
树上坐得久了便有些血液流通不太通畅,下来的时候,宋观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小饼,小饼撑着宋观整张脸都红透了,不过宋观对此倒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手搭在小饼肩上,远目看着大哥离开的方向。今天叶御史欺上门来,大哥不打叶御史,反而要打他,真是好没道理。他心想着果然神经病人思维广,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对宋瞻如今很有些了解的,现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神经病想法。这宋大公子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神经了,倒霉的也就是他这傻逼弟弟。
树上下来之后,宋观一瘸一拐地回房上药,整个上药的过程都显得很痛苦,尤其是伤口同布料粘连着了,宋观背上伤口是很深的,而且遍布面积也广,他脱了上衣趴在榻上等着小饼来上药,宋观闲着也是闲着,就问小饼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把叶御史给吓得掉下墙去了。
小饼心里想着哪里是这个问题,那叶御史当时见着二公子整个魂都似没了,大公子是恼火二公子对叶御史说这么多话,还对着人笑个不停。但这话却是实在不好就这么直接讲出来,又也许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小饼将带血的巾帕丢进了脸盆里,半晌,只那么不轻不重地将此事揭过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