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多说客套话的人,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
周柯为从桌上取过红酒杯,给自己倒满:“cio先生,当初要不是您那份定向招标协议,可能这桩项目可能还轮不到许创。外界都说您是我在se的内线,无论是不是,我都得在这里敬您一杯。”
周柯为兜头一饮而尽,但cio那边却没有动作,甚至脸还有点黑。
上任不过一年,当初软件专案有三家供应商可供择选,集团看中了许创的技术实力,却想利用其它供应商压低许创的价格。后来,在周柯为提出软件授权免费时,cio自认为目的达到,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定向招标协议。却没想到周柯为杀了个回马枪,用导入协助方式硬逼se买下高额服务费用。集团内部闻讯,特意对此项目召开了评审组,开始调查cio是否有在案底收受回扣嫌疑,所幸调查结果清白,cio才前途无碍。
现在,周柯为主动提及此事,几乎是给cio一记下马威。更何况,在场这么多张嘴,要是有人说出去,怕是cio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趁cio低头皱眉之际,周柯为拉起了一旁的许初薏,将酒杯斟满,递给她,“cio对我们夫妇俩青睐有加,今天你也破例敬一杯吧。”
许初薏滴酒不沾,可当周柯为眨了眨眼,将酒杯递给她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兜头喝完了。
她对周柯为是无条件信任的,因此当后来,他故意一杯杯灌她酒时,许初薏也没说话,统统一饮而尽。
喝到后来,许初薏有些醉了,脑袋靠在周柯为的肩上,愣是谁都拽不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周柯为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推开了大厅的门。
他回头谦和笑着,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最近酒驾查的严,初薏年纪轻轻,要是蹲了牢头,我可舍不得。”
不顾许志成的黑脸,周柯为扶着她,径直走出去。
“我太太醉了,我带她先走了。”
*
出了门,许初薏也没见消停。
周柯为扶着她往外走,她就趁机停下步子,身子一歪,直往一侧倒。她也不担心摔着,毕竟她心里笃定,周柯为肯定会抱住她的。果然,还没等她横过身,他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她闭着眼,嘴里嘟囔着:“为哥,不准走。”
周柯为无奈,拿手捏了记她的脸颊:“都出来了,还装呢。”
许初薏托着脸颊,吃吃地笑。
她没喝多,也清醒得很。刚才周柯为虽然故意灌她酒,但那酒水都是周柯为借口出门,故意请服务生拿水勾兑的。酒精成分是有的,但水分也是足够量的。
虽然酒没喝多,但这也是许初薏头一回喝酒,她还不太习惯酒精,脸红扑扑的,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为了醒酒,许初薏在凯宾斯基酒店外的露天咖啡厅坐了会儿。周柯为担心她,一刻不停地陪伴左右。
大约是喝了酒,许初薏本来就多的话茬子,变得更多了。
她一会儿聊起小时候的事,一会儿又说起母亲,说到最后,她居然靠着咖啡厅的椅背,仰着脑袋,留了眼泪。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周柯为能听见。
她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问:“什么不是第一次?”
“我自始至终都明白,任何人,包括我,都只是我爸商业帝国的一颗棋子而已。我爸拿我当附带品,推给别人不是第一次了。”
“嗯?”周柯为眯了眼,眼神危险。
闭着眼的许初薏,没看见周柯为的表情。心底的那些隐秘往事,还在一股脑儿地往外倒:“十八岁那年,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那时候许创资金链产生危机,爸爸带着我去跟南城银行行长家谈融资的事儿。那行长家,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可我不喜欢他,他长得连为哥一半好看都没有。爸爸借口说有事,让他送我回家。我以为就是单纯送我回家而已,没想到……”
“怎么了?”
指节咯咯地向,拳头因主人的用力而泛白,连周柯为自己都没发现,当许初薏谈及被人欺负的往事时,他居然那么生气、那么在意。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说:“还没到家呢,他就开始扒我衣服。趁红绿灯停车,我开了车门就跑,可他却一直追一直追,那黑影子好像永远甩不掉似的。所幸,那里离大院很近,我刚跑进院门口,就碰上了你。”
她摸干眼泪,睁开了眼:“为哥你记得吗?”
周柯为这才混混沌沌地想起那个晚上,他刚结束实习工作回家,就看见许初薏赤着脚,衣衫不整地疯跑,身后还跟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他觉得不妙,立马冲了过去,把她拦了下来。彼时,许初薏满脸的眼泪还在不停淌,一句话都说不成形。周柯为急了,从未跟人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