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长的一路上,注定很多不安发生。
又是一天之后。
许初薏今天没去陪床, 转而去了趟许创。
张董秘要求她拖延周柯为的时间在即,前天的那一席话, 显然已让周柯为放弃了顶罪的想法。可真要让张董秘出山解决这些事,许初薏心中仍有不忍。刚打了张董秘几次电话都没通, 许初薏转头去了他家,却没见着人。她心里发慌,特意跑来许创,想碰碰运气。
她为防别人认出,她还戴了口罩、眼镜做了全方位的掩饰。
早间八点, 没到上班时间。
她正准备刷卡进门,却听见门口两个拎着早餐进许创的女孩子在讨论。
“喂, 你听说没有, 行贿那事儿, 张董秘去检察院自首了。”
“自首?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个小时前。”
“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南城电视台早间新闻都通报了。”
许初薏最不想见到的事, 还是发生了。
她痛恨于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脚底虚浮, 她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上冲。情绪崩溃到极致,眼前蓦地晕眩, 后头有忙着打开的员工推搡了她一记,她没站稳,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所幸,就在她险些倒下的那一秒。
有人接住了她。
身旁“周总好”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许初薏回头,看到周柯为毫无表情的脸孔,与记忆里的温柔宠溺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怀抱是冷的,脸是冷的,连眼睛都是冷的。
他的声音很平缓:“你来这里干什么?”
*
与此同时,在许志成的病房里,张董秘自首后的余波还在动荡。
止痛剂失去效用,一般会在早上八点,许志成也总会在这个时间左右醒来。
自许志成生病后,许初薏基本没日没夜地陪着,偶尔她不在时,陈静兰会替代她陪在许志成左右。
许志成初初醒来那会儿,陈静兰摒退了护工,亲自服侍。
见他睁了眼,她就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背后,轻声细语地问他:“老许,外头天气不错,我推着你出去走走?”
许志成苍白的唇动了动,说:“算了。”
好面子如许志成,即便是在重病之时,也是不愿让人瞧见他脆弱的模样的。自打进医院起,他就再也没出过门。
“要不咱们看看电视吧。”陈静兰问。
“好。”
陈静兰打开了电视,没来得及调频,频道照例停顿在了南城电视台上。
彼时,正在播放南城早间新闻,男主持正用满是播音腔的口气,在讲解新闻:“今日,许创爆出行贿丑闻……”
将将听见许创两字,陈静兰就紧张地一抖,手上的遥控器不听使唤,“啪嗒”一声掉到了床底下。
陈静兰连忙趴下身,好不容易捡到了。
对准电视,刚换了个频道,一只手却握上了她的手腕。
“回到南城新闻。”
许志成虽虚弱,讲出的话却仍是掷地有声的。
陈静兰面上有点犹豫,叹了口气:“别看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既然张董秘都出面自首了,许创这回也算太平了。”她声音细细的,却字字珠玑。
“自首?!”许志成无神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清楚,什么自首。”
“……就是……”
陈静兰踌躇之际,许志成已调回了南城早间新闻。
新闻仍在继续:“许创董事会秘书张某某主动承认,该行贿案为其策划进行,并详细介绍了所有案件主次要人物,均能与案情对上。同时,张某某交代,当年预谋行贿,也全然是为了在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以业务能力取得许创董事会秘书的职位。”
男主播话音刚落,许志成浑身就抑制不住地颤抖,整张脸胀得通红。他很虚弱,无法动弹,但心中的怒意却催使着他无法平静。
“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都在抖:“你们不说这事和平解决了吗?为什么老张会在电视里?”
“老许,你别急,先别生气。”
他气得直喘,氧气面罩上洇出了水珠。
医护人员见情况不妙,正要进门,却被陈静兰制止了。
许志成趁机拉住她外套,一双凹陷的眼紧紧盯着她,“你知道是不是?”
“我……”
“告诉我怎么回事?”
“好好好,老许你别急,我这就说。”
医护人员在陈静兰的暗示下从门口退去,确认人都散了,陈静兰背对着许志成,嘴角逸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待转身面向许志成,她又露出了惯常温柔忧愁的目光:“其实,许创行贿事件压根就没解决,是我们联合起来骗你的。”
“是允许你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