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荷想了想大夫的诊断,便应了声。
窗外鸟儿叽叽叫着,林媛抬眼看去,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纱洒满整间屋子,她竟有些向往。
“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等着香月,你就去睡会吧。”说着林媛便起了身。
香荷自然不愿。
替林媛更了衣,又在林媛的百般要求下,香荷才指挥着天娇院的下人们,搬了两张竹椅放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下。主仆二人就躲在树下,望着天上云卷云舒。
渐渐的,香荷睡着了。林媛依旧呆呆的望着天空。
“哟,瞧着四丫头这病是大好了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在林媛的耳边响起,这句话后,便传来一连串的咯咯笑声。
林媛皱眉看着被一群下人簇拥着仿佛在自家庭院闲逛的妇人,这妇人装扮简单,却举手投足间一身富贵气派,叫林媛拿不准对方到底是这府里的大太太还是三太太。
而香荷许是一夜未眠,竟没有醒来,更无法提醒林媛。
林媛不知该如何称呼,只站起身子。
“四丫头可是还未好?怎么不说话呀?”朱氏上前一脸关怀的拉起林媛的手,“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三婶。”
闻言林媛回想着香荷香月行礼的姿态,冲着朱氏微微蹲了蹲,“三婶好。”
“快别行礼了,坐下吧。”朱氏慈爱的拍了拍林媛手,转眼盯着还睡着的香荷,眉头一挑,斥道,“这是哪里来的刁奴,主子站着,她也敢坐着?”说着,她环顾四周,拔高了音量,“二太太是去了,可这天娇院的规矩都没了?都敢坐在四小姐头上撒泼了?!”
☆、第八章作筏
之前林媛并不了解三太太朱氏,但此时她却对朱氏提不起半分好感。喧宾夺主、越俎代庖,就是此刻朱氏给林媛的感受。
林媛确定二太太生前怕是同朱氏关系不仅仅是香荷所言那般不太亲热,而是十分不和。她蹙起眉头看着朱氏,却才发现朱氏身后跟着两个不似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待看清了才发现其中一个是她见过的六小姐林嫙。
林媛看过去的时候,林嫙的目光也刚好投了过来,林媛在其中分明看出了戏谑的神色。
而香荷被朱氏的声音扰得醒了过来,还迷糊着就见朱氏拉着林媛扯着嗓门指着天娇院的下人谩骂。
“小姐?”她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声。
林媛刚转头准备应声,朱氏却又先开了口。
“你这贱蹄子。”朱氏指着香荷就骂道,“买你回来是伺候主子的,你倒好叫主子伺候起你了?”
香荷被骂得清醒了几分,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觉做错的她忙不迭跪下认错。
见香荷下跪,朱氏软绵绵的声音软绵绵更是刺耳异常,林媛愈发反感朱氏的作为。
“香荷起来。”她不容置喙道,顺手抽回被朱氏握住的手,转向朱氏目光清冷,“是我叫香荷睡的,您就别降了身份同她计较了。”她才是香荷的主子,她让香荷睡,你一个外人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过来指手画脚了!
香荷没有犹豫,道了一声谢便直起了身子。她是谁的丫鬟她清楚的很。
而朱氏闻言微微的愣了神,从前的林媛可不会这样话里藏针,她只会嘟着嘴一脸不快的直接护着香荷。所以一向谨慎的朱氏并未在林媛面前收敛。
朱氏不由从头到脚打量了林媛一眼,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装扮,只是那神采仿佛不同了,原先那股被林广成夫妇宠溺出来的显而易见的天真烂漫仿佛没了踪影。
总归是被小辈顶了嘴,朱氏片刻回过了神,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她忙岔开了话题,“瞧你说的,三婶不过是心疼你罢了。快别光顾着说话了,叫三婶仔细瞧瞧可是真的大好了。”
林媛见朱氏退让也不再多言,侧身让了让,“三婶进屋坐吧。”
一群人鱼贯进了屋。
林广成打理着林府的生意手中宽松,所以怎么也会让妻女过得如意,林媛的小跨院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间屋子,最南边的那间就做成了会客室。香荷便暗示林媛将朱氏领到了会客室。
朱氏的作派让林媛并不打算同朱氏交好,遂她也未客气的先坐了下来,“三婶坐。”说完她冲着香荷看了眼,“香荷去沏壶茶,顺道叫香月把我那件藕色的衣裳找出来。”她可不想跳脱的香月冒冒失失的就闯了进来,又被朱氏借故作伐。
而朱氏因极少过来林媛的院子,仿佛就在林媛刚刚搬出林二太太院子的时候她才来看过,此时进来了,不免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未留心林媛的话。
只这一打量,朱氏心中便愤愤不平了起来。
先不说那紫檀架子上各种价值不菲的器物,就是那张紫檀大理石的大案,年仅八岁的林媛是否用得到?更不要说那案上那一叠珍贵的高丽纸!
这些可都该给林府唯一的男孙她的儿子林天佑的!
不过朱氏转念一想,却又放宽了心。到底这林府只有林天佑一个男孙,这些迟早都是他们三房的!
林媛一直留心着朱氏,朱氏眼中来不及遮掩的贪婪愤恨,她尽数收入眼中。
一时,林媛心中警铃大作,看来三房无心的是打理林府的生意,有心的则是那魅惑人心的钱财了。
朱氏没有发觉林媛低垂的脸孔上的慎重,一把抓起林媛的小手,脸上挂起怜悲,“四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明白的人知道你去那井边悼念你母亲一时大意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