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将手伸到那扣子处,依然下手不定。
——知道事实,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应该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我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完全脱离我的控制,这会让我很不安很不安。
我必须做出决定,重新的,正确的,定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就在我做出了选择,并成功的解开了一个扣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相对于那规律而又平静的敲门声,我心跳的声音就实在嘈杂急促的可以。
我不知是懊恼还是庆幸的呼出一口气,将手伸了回来,并把薄被拉好。
门随即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方言青的秘书。
[常先生。]秘书一转身将门关上,朝我微微一笑。
[您好。]我也很客气的朝他点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
[这些是替补的药品。]他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纸盒放在桌子上。
[哦。]我拍拍脑门。
是哦,好像我的药用的差不多了,昨天我刚和方言青提过。
[麻烦您了。]我起身走了过去。
[哪里,方少爷交代了的,份内之事。]秘书朝我和蔼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告辞了。好好照顾林少爷。拜托常先生了。]他稍稍欠身。
[哪里,太客气了。我应该的。]我也朝他稍稍欠身。
然后这位十分客气礼貌的秘书先生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到门再次被他关上,我脸上的微笑才吡啦啦的倒地不起。
不管这些了,我将纸盒拆开了,一一清点。
——营养剂,几乎全是营养剂,这是要补死我吗?
耶?我拿起一个小小的瓶子。
这是什么,没有使用说明,没有生产厂家,没有有效期,三无产品?透明玻璃瓶里浅浅的半瓶透明药水,只贴着一张[一天一次]饿标签。
这是什么药?做什么用的?
没有标示的东西我是不会用到自己身上去的,可为什么这样一个三无产品,却出现在这些营养剂堆里呢?
方言青知道这药的来头吗?对我有什么好处?
将药握在手心里,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药是方言青交代来的,我问他一定能得到答案;问题是:我可以问他吗?他会回答吗?就算我问了,他回答了,那谁能保证他给我的回答一定是正确真实的?
恩,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他了呢?他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可我真的很怀疑,很怀疑。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不偷一瓶,拿到外面的实验室里让人检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成分再说。
可是这样的药一共只有四瓶,缺一瓶实在是太显眼了,万一方言青问起来,我难辞其疚。
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也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不成,我必须弄到瓶子里的药,然后拿出去让人检查,横竖方言青不至于把我往死里害。
我取出一支针管,将那药瓶里的药水全吸了出来,然后将之注入生理盐水里;将整瓶生理盐水晃动几下,再抽出1cc左右的量,从裤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将针筒里的药水注入,然后小心的叠好,收到裤袋里。
轻轻的拍拍裤子,我得找个机会离开这儿。
深吸一口气,开始注入其他的药剂。
方言青到底背着我搞什么事,我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我出神的看着那块手帕。
方言青在傍晚五点非常准时的回来了,他一到,我就可以下班了。
一回到这花园别墅,他马上就赶到我的房间,来看那具白色瓷娃娃。他先是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器械,看过了生理指标后,才放心的坐了会;然后抬头看到了桌上的那些药瓶,于是他便起身走了过来,一个药瓶仔细的看过。
[你全打进盐水里了?]方言青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
[恩,我打了三瓶250cc的盐水。从早上十点到现在给他吊了两瓶。]我回答道。
方言青沉默了一会。
[下次你别做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说。
[哦,也好。]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就这样吧。]方言青将手里的空药瓶放下,缓缓的说。
他下逐客令了。
[那我回房间了,广宏就交给方先生了。]我很平静的朝他欠了欠身。
方言青淡淡的点头。
既然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我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