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了,於是他说:“我出去再取些水,很快就回来。”
刘寄奴摇摇头:“才喝过的,已经够了。”
怕她担心也怕她劝阻,苍木模模糊糊的说:“没事的,你等我回来。”
刘寄奴还没来不及再说什麽,他已飞快站起出了洞穴。
这一去虽不多时,可刘寄奴怀著不安怀著忧虑,等待就显得分外煎熬。
所幸苍木很快返还,双手小心捧著一片大大的树叶,里面乘著满满的清水,他的臂弯里还夹著几只鸟儿,声音中难掩几分轻快:“阿奴,你看,我……”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嘈杂声打断。
嗡嗡哄哄,洞穴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显然正在朝他们逼近。重重的脚步声中还夹杂著呼喊声:“快!是往这边来了!快跟上!”
“你,那边!你,过来这边!提起精神来,好好的搜!”
“大人说的都记住了?!动作利索些!找到了好回去向大夫复命!”
苍木手里的东西直直的落了地,刘寄奴也是愣住,苍白的小脸升上了惊惶之色。
这个时候,容不得细想也容不得耽搁,苍木用力的捏起拳头,再俯身将刘寄奴抱起,一股脑儿的往外冲。
他人高腿长,步子迈的大,跑的飞快。刘寄奴在他怀里颠簸,听到树林的声响在迅速聚集,後面的脚步声纷纷乱乱,震得树叶仿佛都在颤抖。
“快追上!拦住他们!”
“快些!不要让他们逃了!”
听著一声声的急喝,刘寄奴心跳如鼓镭。苍木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双耳露出,眼珠的颜色变淡,几乎成了金色。
即便负重,高大的身体却是无比灵活,在密林里东钻西窜,一颗颗树木从身边飞速掠过,渐渐的,与追赶的侍卫们拉开了距离。
苍木丝毫不敢放松,仍用尽全力奔跑,刘寄奴缩在他胸前,对方的心跳混著自己的,同样是又快又急。
不知跑了多久,周围的树木参差著排列得紧密,他们好像到了林子的更深处。
追赶的声音从逐渐模糊到再也听不见,苍木这才缓下脚步,确定已甩掉了侍卫,他立稳了身,急促的喘息。
刘寄奴被颠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看清了四周,只见那一张古铜色的脸微渗著汗,他没有将她放下,边喘气边打量,古怪中伴著浓浓的疑惑,片刻後,他开口迟疑:“他们在找的……是你?”
她惊魂未定的,也是茫然。她与他一样,很惊讶,很疑惑,其实许多事,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而这些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喉咙干涩,清了清嗓子,挤出沙哑的一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定了定神,悠悠的接上一声,“你害怕了?”
闻言,他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她,像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似的。
眼下的情景,似乎不是笑的时候,但他这一副愤懑的样子,令她淡淡的勾起了嘴角。
她一笑,苍木的脸随之红了也不好意思瞪她了,轻轻把她放下,他颇是忧心:“一时半会,他们追不到这里来。可接下来,怎麽办?”
怎麽办?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办。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下:“无论如何,总之……是不能回去了。”
“嗯。”苍木表示赞同。
密集的树木遮去了头顶的阳光,不光带来了幽暗,风吹在身上是阵阵的凉。
能怎麽办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她需要时间消化方才的一切,然後,好好的想一想。
刘寄奴仰著脸,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她的表情定定,声音也是飘忽:“既然不能回去,那麽,就只能往前了。”
8.无城
离开那条清澈的小溪,离开了那个遮风挡雨的洞穴,幽水岭里,刘寄奴与苍木脚步匆匆,在片片密林中穿行。
他们的目的地是无城。这是苍木的提议。他大概的意思是,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继续留在幽水岭保不准会被侍卫们寻到。如果悄悄进了无城,一方面,侍卫不会这麽快掉头寻来,况且无城又不是杳无人烟,就算搜寻也不是轻易简单。
前思後想过,刘寄奴同意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听苍木说侍卫是从无城里来,所以不能否认,她的同意里多多少少有著些一探究竟的意味。
幽水岭很大,白天赶路,苍木嫌刘寄奴脚程慢,索性背著她前行。天色暗了,他就寻个隐蔽处,运气好能打些野食,运气不好还有树上的果,燃起的火等生的一烤熟立刻扑灭,夜里寒凉他就变回原形,让刘寄奴睡在他怀里,为她挡去夜风。
风餐露宿,好像和之前的生活没有很大区别,可刘寄奴心里清楚明白,平静被打破,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对於那些从天而降的追兵,兴许是体谅,兴许是忘了,苍木没有再问。她预备好好的想一想,其实想有什麽用呢,想,也是徒劳。
从开始到现在,好大的谜团摆在面前,她找不到线索,她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此时此刻她是活著的,那麽在原本的世界,她是死了还是消失了?而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原本的刘寄奴?
或许,真的有时空漩涡?好巧不巧被她碰上?她还能不能回去?如果能,会在何时?要过多久?
说她无情也好,冷酷也好,原本的世界,她没什麽留恋的,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二哥。
她不在乎原始不原始,不在乎过的苦不苦,没有热水洗澡,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