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你当真是不懂事。我晓得你待苏白有情,可你也要明白,如今,可不是动情的时候。猰貐等的就是火凛上山去,要的就是火凛那颗心,他只等着火凛入魔那一刻到来。如今倒好,可正式随了他的愿了。只消让火凛瞧见苏白被折磨成如何模样,那火凛如何会不成魔?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白景垂头不语。姬三娘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他怎么能拦得住火凛,更何况,他确实不想拦着。苏白在受苦,而这些人所思所想却没有一个人为了苏白。若不是他没这等本事去将苏白就出来,怎么会就这般便宜了别人。
更何况,那姬三娘能说出苏白被折磨,光这一句话,就值得让那火凛去救苏白的了。
“如今再说这有何用,赶紧的想想如何将火凛找到,带出那求如山才是要紧。”
凤灼极为不耐烦,如今他只是担心,若是火凛真的入了魔,那必定要被猰貐取了心来成就自己修为。到那个时候,只怕,毁了的不是人间,而是天上了。而那苏白,虽是乖巧让人心疼,却不过是凡人一个而已,这个没了,还有其他,火凛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当初那般爱恋释慧,如今也不过是转身即忘。那对着苏白,只怕也会如此,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只待那苏白消失了,一切便不会再受影响。
白景听着白景那话,心里不由冷笑一声,瞧瞧,人人可不都是为了火凛,有谁会想到苏白如何。
“白大人!”
听着一声疾呼,白景不由吓了一跳,能这般称呼他的,除了阿吱不作他想。可这时候,阿吱如何会在这里?!
待见到那阿吱一身的狼狈之后,白景脸色更加难看,若是阿吱如今是这等模样,只怕那苏白更是不会好过。想到这里,白景心里头早已是揪成一团。
“恒仁?”姬三娘看见阿吱现身此处,也颇为惊诧,心中却是有了这不好的预感来。
阿吱听人这么叫他,猛然抬头,瞧见正是姬三娘和那凤灼,当下亦是大惊,心中纳闷如何这两人竟是会找来此处:“姬夫人?凤灼大人?”
“你不是应当在那求如山上么,如何会到此处来?!”姬三娘此时也没来方才那番淡定的气度了,直将声音拔高,质问阿吱,也由此可见,姬三娘此时是真着了急了。
阿吱不敢怠慢,慌忙说到:“我本是幻化成灰鼠模样,正好让观云逮了正着,送去阿苏那里,我还未见着阿苏到底如何,变被那猰貐识破,他一手捏碎那幻形,我无处可逃,便俯身于那伺候阿苏的小厮身上。只是奇怪的很,那小厮看着如常人一般,却无半分人气儿。待到晚间儿的时候,我才要同阿苏摊牌,却莫名的被带去一处地方。周遭尽是血水,我乍一闻那味道,便是头晕眼花,竟是昏死过去。等到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跳出那人身体,待我探手抹去,尽是死气。因着屋中实在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伸手抹去,竟是一个人,再探脉,亦是死脉。我不敢点灯,只是一顺的摸过去,尽是尸体。”
说道这里,阿吱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竟已如死灰一般,他看向其他三人面色,也是不好,心里恐惧更甚。
“那全是少年人。活生生的人,被挖了心,所以,那一屋子,都是让血水浸泡过的。”
“什么?!那,那苏儿……”白景听到这里,吓得魂儿都没了,他只担心苏白也会被那猰貐迫害至如此。
阿吱摇头:“阿苏并未,并未受伤。”
说道这里,阿吱不由迟疑,白景看出端倪,眉头皱的更紧:“既然没有受伤,你又迟疑什么?”
阿吱苦笑一声:“我只听见过一次,阿苏也只是说了那一句话。”
“什么?”三人同时问道。
“他说,明明被挖了心,为何没有伤口。”
说道这里,四人皆是沉默。过了半晌,白景才像是回过神来,将阿吱搀扶进里屋,让他好生休息一番。打理好这一切,白景出来,与姬三娘和凤灼仔细说了这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三娘看向白景,这才说道:“凡人常说,杀人于无形,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而这猰貐正是擅做这等事的。只怕那苏白,早就受了伤了,却是被猰貐施了法术,不让他看出端倪。”
“那猰貐缘何会多此一举?”
“估摸着是碍着观云的事。观云既然如此在乎苏白,若是让苏白受了伤,那,只怕不会与那猰貐好相与。猰貐恐怕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苏白体息清净,正是这修炼之人的最爱,猰貐如何会放过。再者,恐那猰貐是已经发现苏白是双世之魂了。若是他每日只取苏白心头血,不要他的命,凭他的本事,自然是能将这伤遮盖过去。而苏白,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事。”
白景当下就急红了眼:“取心头血?!这如何能没事?!苏儿,苏儿不是你我这等的妖j-i,ng,哪里会受得了这个!他,他不过是凡人一个,于这世上渺小如一粒沙,却是被你们这些人……我,我去救他,我要上山去救他。”
他急着就往外走,却被凤灼一袖子甩了出去。凤灼瞧他那样子,不由冷笑一声:“以你这般身手,莫不是专门上山去送死的?”
白景倒在地上,捂住心口,哪里酸涩疼痛。他虽有不服,却也知道凤灼说的是实话,只怕自己还没上山,便被猰貐捉了个正着了吧。
“况且,还不知狐王下落,你这贸然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