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似乎都爱吃甜点，他又交代服务员，“果汁要热的可以吗？”

“可以的，没问题。请2位稍等。”

开朗的服务员收好单子，善意一笑，赞赏道，“男朋友很贴心哦。”

没等他们解释，服务员已经愉快地走掉了。青春啊真甜蜜呢，看样子刚刚开始吧？好好享受吧羞涩的少年少女们。

没人打扰，2个人却同时感到了一丝别扭，不约而同扭头看向了窗外。

夜色中闪耀的灯火璀璨如烟火，心却不由自主地被对面的少女牵引着。

座位上方的吊灯低低的，光线晕黄，在脸上镀了一层柔和温暖的色调。气氛因为尴尬而一时沉默着，又似乎有一种粘稠粉红的暧昧围绕在四周。

胸腔饱涨着，心砰砰跳。被老师叫上台解题都没有这么紧张过。霍振的余光中接到了阿善的视线，自己看起来应该没有奇怪的地方吧……

好一会儿，阿善噗嗤一声笑了，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聊会儿吧，可能没那么快。”

俊朗的少年也一笑，放松了些。他问阿善：“家里有门禁吗？”

“我一个人住在姑姑家，没有门禁。”

想起刚才他的话，阿善有些疑惑道：“你母亲是明星吗？”

上次在普度寺，阿善见过一面，对低调的美妇人印象颇深。她几乎不看电视，一些老牌明星她也不太熟悉，只是觉得眼熟。

“嗯。不过她现在是半退隐状态，有时参加一些活动和幕后工作。”

“她是不是演过《侠女》？我小时候好像看过，不过忘了她的名字。”

霍振说了。

难怪会那么有那种气场。阿善颔首，“你母亲很有气质。”

你也一样啊，少年心说。

少女凝视了他半晌，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霍振，你的眼睛和妈妈最像呢。”

双眼皮，眼形狭长，收至眼角处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有迷人的风情。专注地望着你的时候，有种深情款款的错觉。

很性感。

霍振眨眨眼，抿嘴微微一笑，“很多人都说像。”

阿善又问：“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霍振顿了顿，坦然道：“没有。我没有父亲，也没见过他。”

阿善愣怔一下，心里后悔，内疚地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霍振温和道。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她道歉。

阿善于是善解人意地将话题转向了他母亲出演过的电影。气氛重新又变回了轻快愉快。

用餐时，阿善注意到他进食的方式。修长的手指捻着披萨，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不乏优雅。用餐礼仪完美。很少有人吃披萨能吃出赏心悦目的美感。看他吃东西，是种享受。

右手边，有姑娘的眼神一直飞过来。阿善低头，深感有趣地一笑。

看来，就算是单亲，他的母亲也依然将他教的足够好。那种家境优渥出生的孩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稳重从容，阿善已经很熟悉。

霍振家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阿善便与他边吃边聊。说到朱志的糗事，阿善忍不住捂嘴笑。

女孩眉眼弯弯如新月，笑靥如花。霍振注视着她，展颜微笑，“保密。被他知道有的烦了。”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难得看到她如此开怀。阿志，你值了。

“好，放心。”阿善笑，捂着肚子，“我突然有点同情你了。”

吃完走出来，才发现身体沉甸甸的，有些撑到了呢。

“应该少点一些的。”阿善小声抱怨道，“还有，不是说好了让我请你的吗？”

结果上厕所的时候偷偷买完单了。

霍振笑了笑，低头帮她掖了一下围巾，“我可是男生啊，买单是天经地义的吧。”

霍振受过母亲的熏陶，审美品位相当不俗，眼光毒辣精准。当阿善拎着2件衣服，纠结着问他哪件好的时候，他果断拍板，“牛角扣那件。”

其实他觉得阿善怎么穿都好看，可淑女可俏皮，各有不同的美。本身足够美，便能无视风格，披个麻袋都是个性。

他选的那件相对活泼青春一些，适合阿善学生身份。

最后，除了那件麂皮牛角扣大衣外套，阿善还买了件厚毛衣。另外买了一副淡蓝色的毛线手套，她送给了霍振。

“淡蓝色很配你。”静谧而优雅。

始料不及的少年没有马上接过，目光落进她眼中。

表达了感谢后，阿善往前递了递，真诚道：“请务必收下。”

这是阿善第一次送他礼物呢……少女神色真挚，霍振便不再客气。

阿善也满意了，“戴上吧，有点冷。”

“很暖和，谢谢。”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大高个男生露出欣然又傻气的笑容。

买完了东西，踏着月色送女孩回家。

在姑姑家单元楼下的楼梯口，阿善说：“就送到这里吧，天冷，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那我回去了。”

却是谁都没有先转身。

阿善眨眨眼，有点没心没肺地轻笑一声，“感觉真的有点像约会呢……总之，今天多谢你了。”

霍振的耳朵再次红了。他假装淡定地“嗯”了一声，说：“一起转身吧。”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内。

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少女刚才的话而神志恍惚的少年，在夜色里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最后无奈地打车回到了家。

直到上床睡觉时，一路扬着的嘴角才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