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停手。”内监听了这话,便连忙急匆匆地进去说道,“都停手停手。”
千狸缓缓进去了,便见得那躺在板上的宫女自腰部以下都渗着血,而她满脸都是汗水与泪水,此刻正半眯着眼喘着粗气。千狸便对那内监说道,“你们先扶她回去,再去请个太医过来。”
那内监便朝着千狸行了个礼,上前轻声说道,“兴王妃,这贱婢弄丢了皇后娘娘九鸾雕凤金袆服上最珍贵的合浦珍珠,您不让继续罚她没什么,可还为她请个太医,小的以为恐怕……。”
“纵是再好的,丢了一颗也不算什么,再找一颗相似的不就好了?”
那内监陪笑道,“原本也应当是这样,只是这事情总是要查明白的,不然日后大家伙儿你偷一个,他偷一双,事情就乱了套。”
千狸看着那还在□□的宫女,怜惜地说道,“可再如何,也不能打成这样啊。”
那内监听了,便心里暗暗发笑,“王妃您是心善的,可这些个婢女内监们不都是这么想。他们若是自己勤勤恳恳,凡事注意,又怎么会平白地挨板子?”
蛮蛮拉了拉千狸的衣袖,示意那宫女已经晕过去了,千狸便说道,“还不快扶回去。”
千狸有些放心不过,便陪着一块到了婢女的居室,那内监原本准备拦住她,又怕她不乐意,便不再说话,屋子里没有别的婢女在,内监们走了后,千狸便从袖中取了些止血的药,亲自撒了些上去,这才离开屋子到正殿去了。
周后身子有些不适,还躺在床上歇息着,千狸也不见兮颜姑姑,问了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去忙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千狸等了许久,里面便有另一个贴身的宫女华月出来,说是周后实在身体不爽,请千狸先行回去。
“母后不舒服,还是请太医令过来看看吧。”
“皇后娘娘不让请,兴王妃只管放心,若是娘娘明日还不适,奴婢就去请太医令过来。”
千狸见华月这般说,便只得跟着蛮蛮先离开了,心里又有些担忧那个受罚的宫女,便又沿着原路去了她的房间。奴月已经醒了,一见千狸进来便挣扎着要起来,千狸只得过去拦住她。奴月便满是感激地说道,“多谢兴王妃相救,奴婢实在无以为报。”
“这没有什么,倒是那颗珍珠,真的就这般珍贵,竟要为此而责罚你?”
奴月原本迷糊之中听得千狸与那内监的对话,此刻越发不解,“兴王妃当真不明白?”见千狸摇了摇头,奴月便说道,“奴婢猜想桑云国君定然十分珍爱王妃。”
千狸浅浅一笑,“父亲大人的确十分疼爱我。”
奴月便继续说道,“这古往今来,珍贵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也大多都尽归了皇家。纵是玛瑙、珍珠、翡翠……丢了也算不上什么,可那是对主人们而言。对于下人,但凡有了一丁点过错,主人们爱杀爱打,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哪里会体会我们的苦处。”
千狸听了这话,一时间便想起浅子来,她原本是一点错也没有,却也因为周帝的一怒而丢了性命,便不免也流下泪来。
奴月见了,便连忙说道,“是奴婢失言了,还请王妃不要伤心。”
蛮蛮只盯着千狸,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千狸,这有什么好哭的,要是自己有本事,还怕被人欺负不成!”一说完又用衣角为千狸拭泪,“别哭了,你前段日子还没哭够?”
奴月听了,便对蛮蛮说道,“这位妹妹,你说的有理,只是你却不知道,纵然是有本事,许多事情也是难逃的。项羽力可拔山,还不是自刎乌江;汉元帝是一国之君,仍没留下王嫱;诸葛亮神机妙算,蜀国还是被灭。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有能力就行,还得看你是否有这个命。”
蛮蛮便立即反驳道,“你说的完全不对,完全不通。那项羽虽有本事,可刘邦也有他的能力。汉元帝是敌不过匈奴,才只能割爱,至于那诸葛亮,阿斗不行,他又能如何。”
奴月听了,便笑了出来。蛮蛮便即刻说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妹妹十分可爱。”
蛮蛮听了,虽觉得怪怪的,也懒得继续与她说下去。千狸一时间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觉得奴月说的似乎更有情理些,且撇开这个话题,对奴月说道,“若是那颗珍珠找不到,你可怎么办?”
“只能再挨一顿打,说不定就是被打死。”奴月说起这话倒是有些轻松。
“既是这样,你告诉我那珍珠是怎样的,又有多大?”奴月比划完后,千狸便从袖中取了一颗出来,“你看看,这个可是差不多的?”
奴月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这颗看起来似乎成色更佳。”
“既然这样,我就送给你交差。”
奴月听了,脸上先是一惊,后又半笑半忧地说道,“王妃当真给我?”
蛮蛮便将珍珠从千狸手中拿过,直接塞到奴月的手中,“这样的珍珠算什么,公主手里多的是。若是日后再丢了,你还找我要便是。”
奴月十分感激地看着千狸,转而对着千狸和蛮蛮“嘘”道,“这话还请兴王妃千万不要再说。”
“这有什么问题吗?”蛮蛮好奇道。
奴月便微微动了动身子,方缓缓说道,“先帝颇爱珍珠,曾派了许多人去合浦采,以致于到了现在,便是略微上等的货色都寻不到了。奴婢还略微知道,桑云国每年送来的珍珠虽多,却都抵不上公主手中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