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萧白陌是师父的亲弟弟,也一直似在帮助自己,但他曾在风鸣崖上袖手旁观,也一直并不喜欢自己,能打通督脉,功力的使用与修炼,皆能事半功倍,虽是好事,也不能不做些防备。慕白心底微微一笑。
内力流转全身,运行开来,身体微微发热,背心一只手掌抵住,汹涌宏大的内力如奔腾的巨浪,狂呼怒号着,冲入了体内。
慕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内力太过狂暴,来势汹汹,若不是自己提前运功舒通了经脉,只怕……
隐藏在丹田内的内力不安的s_ao动了起来,是反击?还是忍耐?慕白犹豫地注意着这股凶险内力的走向。
那内力虽然粗暴,却并没有如慕白担心的那般坏破经脉,只是挟着凶狠的来势,一头撞入了慕白未曾打通的督脉之中!
慕白微微松了口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房中的两人,脸色越来越显苍白。
萧白陌的内力,婉如尖锐的利刃,在阻塞的督脉中来回冲撞着,慕白额上的冷汗已汇聚成蹊河之水,顺着眉角流至下颌,再滴入衣间,与身上痛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浸s-hi了衣衫,润s-hi了床褥……
一张俊美的脸庞,扭曲成狰狞之色,明白已到了关键时刻,慕白却也只能咬着牙,死死的忍耐着这凌迟般的钝痛。
督脉已然打通了大半,可越往后面,却是越加艰难!背后处的手掌也早已s-hi润,萧白陌输送过来的内力渐渐不复最初的威势,竟然有了缓缓减弱的痕迹!
慕白眉峰紧皱,虽然萧白陌的内力出呼意料的深厚,但在这关键之际,为何反倒减弱了起来?不能再保留了……若不乘势冲开督脉,这半天的功夫,不免功亏一溃!
鼓起所有的内力,加入督脉之中,突然一冲……
“轰!”慕白只觉耳边,似有响锣巨鸣,纵然身体已疲惫不堪,体内却有如开拓了的江河,内力自督脉转入了任脉,再无一丝阻碍,顺畅的流转了起来……
这是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感受,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一种清新的,全完的感受!
房外那棵老树上,一只休息的倦鸟,正轻轻的扑打着翅膀,在下方的树干上,一只夏蝉缓缓的爬动着,草丛里,有只蚂蚱移动着它的腿脚……
慕白运转着内力,惊讶的发觉方圆五里内的切声响,皆有如贴耳所闻!
疲惫被兴奋的心情赶去了角落,再一次运转过后,便就无影无踪,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通体舒畅,之前的激痛,仿若是错觉一般……
慕白心情激荡,心情无法再继续运功,便收功站起,抓了玄冰剑,便欲练上一番,却在回身看到萧白陌那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岁般的面容时,不由得僵住!
“师叔?您这是……”慕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白陌疲倦的面容,有心愧疚地道。
萧白陌收了功,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好气的瞟了慕白一眼,道:“这次倒是老夫失算了!你体内经脉早已扩宽,打通督脉所需内力比之常人需加十倍!若不是你最后全力冲击,只怕今日便成不了了……”
慕白脸上尴尬,低了头,道:“对不起,师侄原先不过是……”
“得了,当老夫不知你防着老夫么?”还未等慕白搬出什么借口来,萧白陌气哼哼地道了一句,却在转眼之间,又开怀了起来:“无妨、无妨!防着点,总是对的,总好过走你师父的老路!”
师父?!慕白脸上一黯,宫里都说师父当年暗中支持颜铭青,却又在他除去了别的师兄弟时,想除去他。可师父若是不信任他,又怎会中他的巨毒?!师父若不是太过相信自己,又怎会被离伤骗得单身外出?最后为救自己身死风鸣崖底?!
咬了咬牙,忍下心中的悔恨与黯然,慕白向着萧白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再狡辩。
萧白陌摇了摇头,打破一室的沉闷,道:“你方才可是想练剑?练吧,让老夫看看,大哥创出的心法与剑招!”
“是,师叔。”慕白应了,退开两步,玄冰剑出鞘,轻轻挥动了起来……
※※※
两名青衣宫众相伴行来,路过那已挂上了青桃的桃林时,不自觉的,便放轻了脚步,悄然偷望着林边端坐着的离伤,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离开……
相较之前那个黯然神伤的男人,左护法离伤自从遇险回来之后,便似乎抛开了那些伤痛。几个不知死活的宫众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嘲笑着这个男人,却被离伤当场格杀!
几日后,又有几名宫众背着他悄声议论,被路过的左护法离伤再次处死,并扬言全宫,想说的人,最好是躲远些,被他听到,便是以下犯上!
自那之后,却是无人再敢议论——至少,在这落霞殿里,是无人再敢议论左护法离伤卖主求荣之事了……
离伤眼角的余光瞧着那两人小心翼翼的离开,唇边露出了一丝嘲弄,却并非是对旁人,而是对着自己……
少宫主也该要动手了罢?想来这几日里,便会来寻自己……
待到少宫主继位宫主之后,想来他如今的态度,也不可能为自己掩饰,便是挣得活命之机,早晚自己娈侍之名,也会传遍全宫吧?若不早些施下辣手,还不知日后,这些人会如何谈论自己呢……
离伤轻叹口气,苦涩的笑容爬上了脸庞,慕白,你可知道,即便是被人看不起、被人唾弃,被你那般 凌 辱、折 磨,我亦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