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中年、青年的男子站在众人之前,眼望着那晨光之下,闪耀着碧青色光芒的匾额,眼神复杂,默默地交换的视线……
“宫主架到!”一声清唱,腾空响起,传遍了全场。
那越来越响的议论之声立时停住,数万人齐齐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碧心宫内望去……
楠木制成的小轿,青纱的轿帘迎风飘扬,四名麻衣麻裤,面目呆涩的青年抬着那小轿,在空荡荡、毫无着力之处的半空里,飘然而来……
十名领头的中、青年心中大震!这四人……不正是颜铭青的心腹爱将么?那夜里,传出这四人被慕白以泥沙击毙,怎会出现在此?
而且,这四人的功力,别说凌空踏步,便是在空中停留一柱香的时间,亦是不能,如何能抬着青轿,自那么远的宫内行来,而不落地?!
十人不由得将目光齐齐凝聚在那拉开了的轿帘内,正好似闭目养神的紫衣少年身上,难道是他……
满场寂静,三万五千弟子,竟是还粗重些的呼吸之声也无,尽皆被这诡异的出场方式震惊当场!
青轿缓缓落下,四名麻衣青年如对四周数万宫众未闻未见,神情呆滞地静立于地,却还肩抗着那楠木青轿,不知放下。
轿中的慕白轻扶着扶椅的手指轻轻一点,四名麻衣青年动作一致,抬轿、下肩,落地……
青轿平平稳稳,没有一丝晃荡!
慕白满意地一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数万宫众,尚还未能从这诡异中挣脱出来,却见人群里,青衣一闪,一条人影掠出人群,来到十名正、副堂主身前,向着轿中的慕白矮身跪倒,口中大呼道:“参见宫主!”
一声大呼,唤醒了震惊中的宫众,虽不能理解往日里熟知的四人,为何会为慕白抬轿,也不明白这四人为何突然功力大进,但这一切,肯定与轿中的慕白脱不了关系!
“参见宫主!”数万人齐声高呼,整整齐齐地跪拜在地。
十名正、副堂主对视一眼,看了看面前的离伤,只能跟着众人,缓缓跪下。
“呵呵!”慕白轻声一笑,步出了青轿。
众人大惊,这一声轻笑,明明是如此轻缓,却有如慕白便在自己耳边发出一般,清晰无比!
紫袖一挥,慕白双目如电,锐利的目光扫过跪拜四周的宫众弟子,和声说道:“起来罢!”
人群中,无数抬头望向慕白的宫众弟子与那凌厉的目光一触,顿时心头一颤,仿佛看见的不是视线,而是一柄锋刃凌厉,正待择人而噬的神兵宝剑一般!
众人忙移开了目光,待到那视线过去,再看时,哪有什么凌厉、锋芒?一袭紫衫的少年温文尔雅,面带亲切的笑容,从从容容站在场中,四名麻衣青年目光空洞,有如四根木柱,静立轿旁!
“多谢宫主!”众人齐声大呼,站起身来。
这一声齐呼,却是比之方才,诚心了不少!
看了看四周,慕白微微点头,放缓了语调,开口说道:“今日招集大家,便是要大家放下心来,不论从前是否跟随过叛宫出逃的颜铭青,本宫皆既往不咎!各自的位置,本宫亦无意调换。只是尔等当需牢记,尔等乃是我碧心宫的弟子,过去一切,本宫不提,但从今往后,若是有损害碧心宫利益之人,本宫必严惩不贷!”
看着神色各异的宫众弟子,慕白轻声唤道:“离护法!”
离伤踏前两步,躬身低头,大声答道:“属下在。”
这离伤曾背叛慕白,将他逼落风鸣崖之事,早已不是碧心宫中的秘密。数万宫众不由得呼吸一窒,紧张地盯着场中两人。
是卸磨杀驴?还是真的既往不咎?众多曾听命过颜铭青的宫众一时心都提上了嗓子眼里。
慕白视线一扫,已看出了众人的心思,轻笑着道:“这几日宫中可有叛逃之人?”
“回宫主的话,宫中弟子尽皆守职,并无一人出逃附叛。”离伤垂了眼,紧盯着自己的足尖。
慕白微微点头,道:“很好!本宫很高兴,大家能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盲从附叛。却是原武堂堂主的功劳!”
任天洪自一旁的人群中踏步而出,微笑着向慕白点了点头。
慕白回以一笑,转头看向离伤,说道:“这几日辛苦离护法了!”
“属下不敢。”离伤抬眼悄悄地看了看紫衣少年,虽然明知他不过是在演戏,却也忍不住心中一暖。
慕白温和地笑着,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离伤的肩膀,大声说道:“左护法离伤听令。”
肩上似还残留着面前之人的温暖,离伤抿了抿唇,躬身应道:“属下在。”
“即日起,左护法离法,统领执堂!执堂所属,若无大事,可自行处理,不必再向本宫申报!”慕白笑得亲热完美,完然看不出他心里那冲天的黑色烈火——师父,对不住!徒儿必须先得稳下整个碧心宫来!
离伤深深一躬,正待应答,却听旁边一声怒喝:“慢着!”
离伤转眼望去,出声者,正是那现任执堂堂主、曾经的颜铭青心腹、原刑堂副堂主!
“慕宫主!宫内五堂各职其司,慕宫主为何偏按排离护法c-h-a手执堂之事?!这便是你的既往不咎么?”执堂堂主急步走出,大声说道。
慕白转眼,冷冷一扫。
执堂堂主只觉心中一寒,原本理直气壮的汹汹气势,顿时一顿,缩了回去。
“冯长老!”慕白紫袖一挥,虽有心不理这人,却不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