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伤的眼中,从惊恐到愤怒、从愤怒到省悟、从省悟到绝望、从绝望……到灰暗……
萧白陌心中五味纷杂,为何自己,会如此耐心的提醒这个青年?
“那个心中充满了温情,在你与他师父的爱护之下,甚至有点天真、白痴的慕白已经死去,现在还活着的他,已是千创百孔,再没有了一点的温暖……而这一切,却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
“你……就是那个暗殿的长老?!”离伤心中灵光一闪,开口问道,方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x,ue道已解。
萧白陌没有出声,却已默认。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就是暗殿的长老?”离伤死死盯着萧白陌,似乎只要他是说谎,他所说的一切,便全是假的。
“老夫不需要证据!老夫的武功,便是最好的证据!”萧白陌自傲地说着,身形一闪,有如鬼魅,绕着离伤转了两圈,停下之际,一支枯瘦、苍老的手掌,已轻轻抚上了离伤的脖颈……
离伤全身僵直,他竟然看不出老人的动作,也完全无法反映老人的攻击!
※※※
“噼啪……”新添进的树枝,还未完全干透,在燃烧的火堆里,时不时,暴出几颗火星。
“慕大哥,药好了!这药一日三次,共服用三天,你受损的经脉与丹田,便皆可无恙……”梅越心小心的吹了吹,正要伸手,从火上的药罐里,倒出一碗汤药来,却突然眼前一黑,当即软软倒下地来,昏睡了过去。
慕白面无表情,静静的站立于地,低着头,打量着手中的药碗里,那散发出苦涩味道的漆黑汤药!沉默了一会,方始迈开了脚步,走向一旁的树林。
将依然昏睡中的男童抱下树来,慕白嘴角抽动着,突然抬起手来,揉了揉僵直的脸颊,慢慢的泛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慕白满意的点头,蹲下身来,看了看昏睡着的男童,好还,当时劈晕他时,没有让他看到自己。手指轻抚,男童低低一声呻吟,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小弟弟,不要怕,我是你姐姐梅越心、梅姑娘请来照顾你的。”慕白轻轻扶起男童,将他抱入了怀里,抬手取去几片混杂在男童黑发中的树叶,端起了药碗。
男童皱了皱眉,目光在慕白的脸上一转,还来及仔细打量,那药碗已然端至面前。
男童鼻子动了动,似在嗅闻那汤药的味道,突的脸色一白,眼中惊恐之色一闪,忙转开了头,故作平静地道:“拿开!这是什么?我没病。”
慕白心中冷笑,看这男童的模样,显然这碗汤药果然是有问题!
“唔,这是梅姑娘为你熬的汤药,说是夜间凉重,怕你受寒。”慕白笑看着男童,轻声说道。
“大姐?”男童眼珠转动,看着慕白,却不理那汤药,只一脸的天真,笑道:“原来是大姐将我藏了起来,是要跟二姐捉猫猫么?”
“这个么,我便不知晓了。不过梅姑娘吩咐,说是一定要喂你喝下药去……”慕白看着男童那笑得勉强的小脸,轻叹一声,原来,断魂谷里,亦非安宁之地。
男童有一瞬间的慌乱,忙抱了慕白的手臂,将头埋进慕白的肩膀,闷声说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听我大姐的话?”
“我?”慕白侧头看着明显不愿喝药的男童,笑道:“我不过是得了梅姑娘的赏钱,答应替她照顾你罢了……来,把药喝了,梅姑娘亦是心疼你,怕你生病,她说,那会被谷里责怪的。”
男童猛的抬头,望向慕白,喜道:“你真的只是收了她的钱?”
慕白眨了眨眼睛,故作不明,道:“是啊,梅姑娘好心,熬了两碗汤药,说是去寒除s-hi的,还能防止毒物。你一碗、我一碗,说是连喝三日,一日三次,终身都不会受寒、中毒……”
男童似乎来了j-i,ng神,站起身来,猛的挥手,打翻了慕白手中的药碗,左、右看看,低声说道:“这药可喝不得!”
眼见慕白露出了气恼,不信的表情,男童忙急声辩解着道:“大姐是想对付我呢,连你也算计在内,这是我们那里常用的汤药,所以,我梅越桐认得!哼,一日三次?连喝三日?只怕三日之后,你我皆是成为了,我那亲爱的大姐的药奴!”
“药奴?那是什么?”慕白满脸不解地问道。
男童狠狠的盯了盯地上漆黑的药汁,解释道:“所谓药奴,便是一切正常,只除了……对下药之人绝对忠诚之外!你若不信,可以去试着瞧瞧,看我大姐有没有伤口!这药里必然下有她的鲜血,只要我们连喝三日,她要我们往东,我们绝不会往西,她要我们杀人,我们绝不会杀j-i!”
“血……”慕白低头回想,在切药材之际,梅越心确实是‘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当时便流出血来,只是梅越心立即给自己上了药……
“可是……你不是她唯一的弟弟么……”慕白一脸迟疑,似有不信。
“弟弟?”男童冷笑,摇了摇头,道:“就正因为我是她的弟弟,所以她才一定要除掉我!”
男童恨声说着,突的抬头,看了看慕白,笑道:“不若,你来帮我罢!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我绝不会将你弄成药奴!只要,你帮着我,让大姐从这山谷里消失!”
慕白看着男童那细嫩的小脸上,狠毒的表情,心中微微发寒,这个孩子……才多大?便已想要怎么杀人……还是杀他自己的血亲姐姐?!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