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那比凌迟自己还要难受。感受到胳膊上不断收紧的五指,徐文竹最终躲闪开向暖阳越来越冰冷的目光,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心里却在疯狂的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对不起,阳阳,伤你一份我便痛上十分,只是再不忍,再心痛,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奋斗多年的梦想擦肩而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想进入纳兰医院的渴望是那么的坚定和执着。
阳阳,只要再等一年,只要一年,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这一生都不会再离开你。
徐文竹心里痛楚的呐喊,向暖阳听不见,可是那艰涩黯哑的三个字却是重重的打在了心上,什么话都不需要再说,只这三个字就够了。
心里越是惊涛骇浪,面上就越是平静,只是无人知道口腔内壁的肌肉早已被向暖阳咬出了血腥味。饶是如此,向暖阳却是连一句指责或是疑问都没有。
这一切看在朱圆和陈乔眼里却更是担心,朱圆紧紧的握着向暖阳有些发凉的手,无声的给予着力量和温暖,愤恨的瞪着不远处垂首不语的徐文竹和那个一脸得意的纳兰冰。
陈乔却是不甘就这么沉默着,松开暖阳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讥讽的说道:“徐文竹,我到底还是错看了你,本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原来也是喜欢攀高枝儿的人。那你当初又怎么舍得纳兰小姐却去死缠着暖阳不放呢?哼,故作清高的伪君子,这会儿终于装不下去了?”
一句句诛心之言仿佛鞭子抽打着徐文竹的心,挑战着他的忍耐,不敢抬头,怕泄了眼底的痛楚,怕自己看到暖阳会心软,让今天的一切付之流水。只有死死的盯着那一簇簇开的灿烂的栀子花,让自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陈乔见徐文竹只是盯着栀子花,甚至都不敢与自己对视,心里更气,说出来的话也更加诛心。“你还有脸看这栀子花,你忘了当初就是用这片花海向暖阳表白的吗?果然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徐文竹你还真是会挑地方!不过纳兰小姐喜欢的可不是栀子花,这里你可以改种别的了。”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道:“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暖阳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栀子花,而是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冰清玉洁,绝不会让什么名啊利啊的污了心。”
徐文竹听到那句暖阳喜欢的从来不是栀子花,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猛地抬起头看向暖阳,复杂的目光中有震惊,有痛楚,还有一丝的慌乱不安。
而向暖阳却是无视的转过身子,一言不发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挺直的脊背,身影决绝而又坚定。
朱圆情急的紧跟在后面,担心的看着暖阳的脸,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暖阳,没事的,没事的。”
纳兰冰对向暖阳的离开没有出声阻止,可是对陈乔的话却是不淡定了,骄傲的微抬下巴,冷声道:“陈乔,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文竹,难不成被抛弃的那个人是你?”
“你!”陈乔气的呼吸一窒,“纳兰冰,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明知别人名花有主,却还是死缠烂打,你以为徐文竹真的看上你了,哼,别做梦了,他不过是看上你背后的那颗大树而已。你也不想想,除了家世,你哪一点比得过暖阳?”
纳兰冰听着自己被贬的一无是处,气怒攻心,“陈乔,我奉劝你说话小心一点,当心以后后悔。”
“本姑娘做事从来就不会后悔,就只怕有人会后悔!”陈乔别有深意的扫了仿佛失了魂似得徐文竹一眼,再不理会两人,转身朝着向暖阳离开的方向追去。
徐文竹见向暖阳已走远,紧绷着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击垮一样,猛地甩开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冷声说道:“这会你该满意了吧,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你再敢为难暖阳,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只要你信守承诺,我就不会食言。”纳兰冰抚着被甩痛的手腕,脸色阴沉。
徐文竹再不愿看她一眼,转身向着公寓走去。只是心里渐渐的浮上一丝不安,一年后真的会如自己所愿吗?
身后的纳兰冰望着两人离开的不同方向,脸上浮上一丝得逞的冷笑。文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想一年后复合对不对,你到底还是太单纯了,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哪里还会有回头路。
正文第六章去帝都
陈乔追上向暖阳的时候,正听见朱圆正在哪里不停的说着:“暖阳,你别这样,就算是生气也好,哭出来也好,就是不要这么平静好吗?”平静的让人揪心。
走在前面的暖阳脚步一顿,自嘲的一笑,却是轻声说道:“为这种事还不值得我掉眼泪。”
早在四年前爸爸妈妈车祸去世的时候,自己的眼泪仿佛一下子流尽了。从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公主,变成寄人篱下的灰姑娘。懦弱老实的叔叔,刻薄贪财的婶婶,让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才女整日忙着打工赚钱,看尽冷眼,多少次想要放弃,只是想到还住在叔叔家尚未成年的弟弟,就什么都忍了下来。
曾经也怨过老天的不公,直到遇上徐文竹,如阳光一样在自己最冷的时候给了自己温暖的那个人。只是现在,那阳光不再照在自己身上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情话到底抵不过一个好前程。
陈乔看着向暖阳渐渐变得冰冷的脸,周身流转着悲伤的气息,斟酌再三,终是忍不住开口,“暖阳,我觉得徐文竹可能是有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