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子墨正坐在她身后,一脸复杂的望着她。
“呃,子墨,怎么是你?”欧阳笑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把嘴巴子,没事瞎叫个什么劲儿?
敛眸看向子墨细腻而修长的手指,长袍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她怎么会忘了,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那只妖孽极为注重手的保养,失去武功只握笔的子墨,也有了一双白皙的大手。
慕容子墨的手仍旧僵在半空中,可他的双眸一直定在她的脖颈处,欧阳笑笑有些纳闷的瞥过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瞧见因他按摩而微微松散的衣襟下,一个个暗红而暧昧的痕迹。
一时间,脑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片空白。
“那个……”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他误会了?她欧阳笑笑这一生谎言不计其数,唯有在对待感情上,极少说谎。
她的确是和桃夭有了关系,而且还容许桃夭走进了她的心里,甚至从某一个角度来讲,桃夭是她收下的第一个男人,若是她在此刻否定一切,不单是对桃夭的侮辱,更是对子墨真正的伤害。
“你,喜欢他?”低沉沙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充满了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
欧阳笑笑微微抬首,正对上那双复杂难辨的温眸,此刻,那双眸子里有压抑,有怒火,有复杂,有……掩不住的深情。
“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却还是肯定了他的话。
闻言,慕容子墨面部肌肉更加绷紧,一双黑眸不停闪烁,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眸底喷薄而出,却又被他死死的压制了回去,那双破除了柔和的表象下,两团凝聚的风暴愈演愈烈,在他眼底疯狂的交织着。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却有着不容人退却的强硬。
“昨晚,就在郊外。”欧阳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抬眼对上那双暗藏深沉的温眸,淡淡的道:“昨夜,我刚从栾枫手里逃出来,躲进了一座山里,桃夭就在那时寻了过来,所以……”
“所以你被他感动了,便与他在郊外……”慕容子墨喉头一哽,几乎有些说不下去,强咽下涌至喉头的腥甜,惨然一笑,问道:“小小,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闲暇时无聊的玩具,还是保命时必要的武器?”
欧阳笑笑浑身一僵,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因为慕容子墨特殊的身份,能在关键时刻保她一命,所以她才在有意无意间使得两人的关系暧昧莫名,可那样的利用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连她自己都难以判断。
聪明如慕容子墨,又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但他还是放任她靠近他,甚至是……利用他。
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她又渐渐放松了身躯,无所谓的笑道:“随你怎么想,从认识爷第一天起,你就应该知晓,爷是没有心的。”
有的东西既然接受不了,倒不如断得彻底一些,以免互相折磨致死,那些言情剧里老掉牙的情节,实在不怎么适合她。
对于当初的利用之说,欧阳笑笑自认没错,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她只能尽可能抓住身边所有能利用之人,否则,慕容子墨根本不可能爱上她,更不可能有今日为了几个吻痕而引发的争论。
“是啊,你是没有心的……”慕容子墨仿若失神的重复了一遍,瞳孔再次聚焦,落在那些刺眼的痕迹之上,突然疯了似的扑上前,死死的将她压倒在软榻之上,薄唇附上那些碍眼的痕迹,用力的吸吮起来。
“啊!慕容子墨,你这个疯子!”被他没有控制的力道吸得有些泛疼,欧阳笑笑没好气的暴吼起来,右手刚一举起,想到他现在根本没有内力,承受不了她的一掌,又有些恼恨的放下手。
指缝刚夹住一根金针,他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踹着粗气。
“小小,小小,小小……”一声声低唤自耳边响起,像极了受伤的幼兽,无助的寻找着安慰与寄托。
欧阳笑笑心底莫名的一痛,高举的右手僵在半空,再无法落下一分。
“小小,我该拿你怎么办?”慕容子墨微微仰起头,修长的指腹一寸寸从她的脸上滑过,最终停留在红唇之上,微微腥红的瞳孔有些涣散,其中却像是有根针,生生的扎进人的肌肤里,阵阵生疼。
欧阳笑笑侧眼望向他,想了想,还是道:“子墨,我不适合你,真的。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你的爱情里容不得第三者插足,可是爷的爱不同,爷的爱就像溪水,不可能静止不动,今日,我有可能喜欢上桃夭,明日,也有可能喜欢上别人。”
“包括凌王。”淡淡的接过她的话,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
欧阳笑笑不自觉拧起眉心,却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我懂了。”缓缓的从她身上起身,视线状似无意从那些被重新覆盖的痕迹上掠过,眸底痛意一闪而过,再凝神看去时,里面又什么也没有了。如同第一次相见时,他的眸底一派平静,像是深不可测的湖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欧阳笑笑张了张嘴,复又重新闭上,看着他转身一步步向外面走去,胸口像是在突然间破了一个大洞,空空的,凉风‘嗖嗖’的往里灌,使得她不自觉环抱住自己,祈求一丝暖意。
恍惚间,整个人被搂进一个冰冷却带着丝丝暖意的怀抱,呼吸间不是子墨身上的兰花清香,也非桃夭那浓烈的罂粟花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