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毒!
顾回蓝已经揪住红影,这才发现是一名姑娘,平时站在亟初禾身边叫汾儿的侍女。刚要质问,却见任平生抬起手腕一摆,道:“顾大侠,我们七巧殿每人都用自己做的机关巧人来侍奉的。这个也是。”他伸手,左右一拧,居然生生拧下了这姑娘的脑袋,捧给顾回蓝看。
只见头颅里错落有致的木片银丝,外面覆着皮肤毛发,确实是个假人。任平生见他默然,便将汾儿的头又拧回去,同时看向亟初禾:“巧人只有一个主人,天塌下来,她也只会遵从主人的吩咐。”
没等亟初禾开口,乐子期已然抢先解释道:“这是五毒教特制的鸩毒,名唤红尘葬,”他看了看顾回蓝,“我并没有把握能抢到师父手里的东西,所以拜托亟兄帮我。方才情急鲁莽,实在是怕师父误饮了此酒。”
“哦?乐少侠既然知道这东西的名字,也一定知道它的来历。”任平生问道。顾回蓝则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地板,看不出喜怒。
但他的心中失落,如何瞒得过释心术传人。乐子期于心不忍,便悄悄吞下了原先的话,转而道:“应是......七公子送来的酒,途中被五毒教下了毒。”
“怎么说?”
“五毒教全是苗人,他们怎么会懂‘吴酒一杯春竹叶,早晚复相逢’的意思。这个,除了七公子的雅兴,应不会有第二人。何况若是五毒教送酒,大可直接送一整壶毒酒,犯不着用红尘葬,”乐子期一边说,一边瞄顾回蓝的脸,见他颜色稍霁,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所以必定是途中做的手脚。”
亟初禾见他说话如此谨慎辛苦,忙岔开话题:“师兄,你之前说瞳门招惹了麻烦,莫非就是指五毒教?”
任平生咳嗽了两声,并未答话。旁边有个略矮胖的弟子冷笑道:“还不一定谁才是真正的麻烦?我们之前听说的,是瞳门厉害,早就用瞳术控制了整个五毒教。谁知道这红尘葬究竟是五毒教还是你瞳门所为呢?”
宝钿身边站的叫‘珈笄’的女弟子肯定道:“消息为我七巧殿六方弟子所得,绝对不会有错。”
亟初禾蹙起眉。六方弟子为妙算老人吴一漏殿外弟子,有点类似少林的俗家弟子。虽然仅有六个人,技艺也不够j-i,ng湛,但长在忠心,勤勤恳恳,获取的消息一贯属实。珈笄说他们得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倒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这时宝钿道:“咱们今日所遇的那些人,若不是被控制,怎甘心乖乖就死?我看,必定是到他面前来以死示忠的!”
另一个女弟子玉篦附和:“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就只围着他转,由他定生死!所以只有他知道酒里下了红尘葬!”
“对呀,是敌手的话,大可一刀砍过去,犯不着如此愚忠的作为。”
那些惨状历历在目,分外惊心动魄,刺激的马上就有人嚷嚷:“师祖说过的,瞳门妖孽,注定乱世!”
“皇甫家必定是受他们蛊惑,上当了!咱们该听师祖的,铲除妖孽。”
顾回蓝已经抬起头来,却仍是面无表情,目光茫然。任平生见状,忙出面打圆场:“稍安毋躁,大家稍安毋躁,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先不要妄下定论。虽说是五毒教被瞳门控制了,也不能说明这红尘葬就是瞳门借五毒教的手做的杰作,更不能就说明七公子已经落入五毒教或瞳门手中,或者受他们监视。之前那些身上有五毒教迷香香气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五毒教的教众,单单在乐少侠面前寻死觅活的,不见得就是被瞳术控制,或者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