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如画江北屏,绿神红英,
花语青峰灵。
只道人间有好景,不负缠绵雨及风。
半山成璧半山镜,云月无痕,
泉意石边影。
别处千般此万般,盛晴何须名与姓?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惊呼:“他要干什么去?当真不要命了!”
女人满眼的惋惜:“他赶去见一个人。”
男人问:“他去见什么人?比命还重要吗?”
女人没有回答,脑海中反复重现刚刚的场景——亟
初禾指着心口,郑重其事的说:“那人,在这里。”
那人,在这里......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值得拼却了日后的所有去告别。
女人忽然好奇心起,白衣青年的心里,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是不是比自己更美的美人?她一扯男人的袖子:“走,跟去看看。”
北面的路,简直不能称之为路,刚走出四五里,就绕进了山里。一条仿佛是古老的河道,干涸之后形成的路,笔直的匍匐在乐子期脚下。周围山壁高大而光滑,有青苔附着,天然鹅卵石铺就的山路下,隐约还可以听见水流潺潺。美妙的,自然而然掩去了跟踪者的脚步声。等乐子期发现时,他们已经把他紧紧包围在中央。
来的三个人十分奇怪,黑衣劲装,身手伶俐,行动敏捷,却几乎悄无声息。乐子期知道,他们必定是娴静门手下一万八千众当中,最顶尖的杀手。他一直以为,顶尖杀手都是鹰眼锐目,感官敏锐的,否则怎能躲开对方无眼刀剑。但为什么,这三个人中,有一位脸上两个血洞,分明就是个瞎子。而另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打手势叫他停下,看上去似乎是个不能讲话的。如此看来,剩下一个.......乐子期缓缓转身,对上背后那一人。
那人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指着自己光秃秃的脸侧:“没错,我是个聋子。聋哑瞎,我们三人自缺一官,总有一个能不受你瞳术控制。”
乐子期竟不置可否:“确实如此。”
瞎子嘿嘿笑了:“这里偏僻的很,也不会有什么逍遥店崆峒峨嵋的来搭救你。”
乐子期点头:“即便他们来,这里地方狭窄,刀剑都施展不开,不可能是你们的对手。”
【第六章杀手】
哑巴拍拍巴掌,他正对聋子,可以打手势给对方看,对方会意,又道:“通天妖狐你若是现在认输,发誓从此投靠娴静门,我们可以带你回去见门主,或许她会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乐子期笑:“天上会掉馅饼吗?”
瞎子问:“你说什么?”
乐子期道:“这种事情是异想天开,如果你们的门主真的有慈悲心,”他有意停顿了一会,“就不会残忍到挖掉你们的眼睛,割掉你们的舌头和耳朵了。”
瞎子一怔:“你......”他硬生生把话头收了回去,转而掏出一柄半尺长的黑色匕首,“慧极必伤,通天妖狐,你实在不该这样聪明。”匕首撕开空气的瞬间,聋子和哑巴也分别行动,三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从三个方向同时杀到,宛若嗜血的尖牙,毫不留情的刺向中央单薄的血r_ou_之躯。他们之前预料的一点不错,即便乐子期这时候应用瞳术,能改变的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还有两个会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杀戮。
按理说,他们都是一击致命的高手,完全不需要第二次机会。
按理说,这里有他们选择的天时地利人和,要对付一个几乎完全不懂武功的乐子期,确实不需要第二次机会。
但事实就是事实,有时会像脱缰的野马,完全背离常理去,比如现在,聋子和哑巴的匕首竟然同时缠上了瞎子的,后者大惊之下,果断舍弃匕首,急退三尺。谁知,那两个也扔了匕首,徒手去擒瞎子。瞎子虽然功夫在三人中最好,但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掌,很快败下阵来,被二人死死按住。
“你!混帐,”瞎子怒喝,“你居然从一开始就用了瞳术。”只有在初见时,乐子期对上过哑巴的眼。那时候,他恐怕已经埋下伏笔。
“防患于未然,我也不过是个偷生的,”乐子期在意的并不是他对自己的谩骂,而是这三人的未来,“你们已经回不去了。娴静门门主怎样处理办事不力的人,恐怕你们比我更清楚。”
瞎子别过头,倔强的不开口。
乐子期看看他,又看看四周,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沉痛:“不止是回不去了吗?”他手一摆,聋子哑巴已经架着瞎子,风一样的朝古河道的另一个出口,疾驰而去。还没走到头,已经变成三具残尸。
更多持有黑色匕首的人走了过来,眼睛的位置是两个血洞,耳朵的位置光秃秃,不必看,舌头也早已被拔掉。将聋哑瞎集于一身的,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缺憾的完美杀手,安安静静的,挤满了整条古河道。乐子期则站在中央唯一的一块空地上,仿佛被饿狼包围的山羊,十面埋伏,生死绝境,孤立无援。
杀手,是一种以杀为生的职业,为了杀人,常常可以牺牲一切。比如说,失去四感,比如说,毫无廉耻的以多胜寡。对于他们而言,只有此时此刻,只有此地此人。就像痴恋成狂的姑娘,眼里容不下其他,未来会不会因为现在的作为而付出惨重的代价,代价又是否是自己能够承受,他们从来不去计较。
他们的生活简单、明了,从不拖泥带水。或者杀掉对方,然后萎靡不振的等待,再在下一回的任务来临时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