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手,眼看就快滑出王文渊的掌控,不料他突然把她抓得更紧了,郑重其事地点头:“好,等成婚以后你再慢慢适应。”
美娘:“……”
她上辈子是王文渊的杀父仇人吧?是吧!
在跟谢安平长年累月的战斗中美娘学会一件事:当混蛋犯浑的时候,别跟他一般见识,先笑着把他敷衍了,再找机会从背后捅他丫的一刀!从前她最想捅死的绝对是谢安平,但眼下她更想捅死王文渊。不,就算捅死了也不痛快,非要再狠狠补上几刀才解恨!
当初翻船怎么就没淹死这混蛋!
看美娘不说话了,王文渊以为她是在思虑,自觉不便开口打扰,只是陪着美娘坐着,直到小船在某处停靠下来。
美娘跟随王文渊下船,发现这里是河□汇处的一座孤岛,四面环水出入只能靠船,目测此岛长宽不过十来丈,乃是由汇集的泥沙堆积而成的,上面只有座矮木屋,一看就知道是绝佳的藏匿关押之地。
美娘故作惊讶:“二哥你不是要带我回大宅吗?这是哪里?!”
王文渊抓紧美娘胳膊,拽着她往屋子里走:“美娘,我是为你好,你在这里等我。”
美娘向来很识时务,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反抗,跌跌撞撞跟在王文渊身后,来到矮木屋门前。屋外已有两名大汉看守,门上一把铁将军,王文渊沉声道:“打开。”
门开以后,美娘隐约瞧见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光线暗淡看不清是谁。她有些发憷,遂抓紧了王文渊的手:“二哥你别把我留在这儿,我害怕。”
王文渊安慰道:“别怕,庆州要变天了,你待在这儿不会有事。”
什么叫庆州要变天了?漕帮有难!
美娘大惊:“我娘和谦谦在哪里?还有大胡子,他们有危险是不是?!”
王文渊冷着脸说:“我只关心你的安危,其他人与我无关。”说罢他扔开美娘的手,命令下属,“看紧一点,别让人跑了。”
美娘被搡进屋子里,然后房门“砰”一下关上,随即“咔擦”落锁,把她囚禁在屋子里。
“二哥!二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帮我救谦谦还有娘!”美娘拍着门哀求王文渊,可是外头无人回应,她又赶紧扒住巴掌大的窗口往外看,只见王文渊已经登船离开,把她彻底扔在了这里。
“王文渊你这王八蛋!”
美娘啐了一口,泄气极了。这时屋子里忽然有人说话:“大小姐?”
美娘吓了一跳:“谁?!”
“大小姐,老夫是韩宋。”
美娘循声走过去,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这才依稀辨认出墙角的人是分舵主韩宋。韩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无法站起来。
“韩伯伯?”美娘认出是他更吃惊了,赶紧摸索着去解绳子,“您怎么也在这儿?”
韩宋老泪纵横:“没想到老夫引狼入室,总舵主,大小姐,老夫对不住你们啊——”
麻绳又粗又结实,绳结也打得很紧,美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松了一点,她喘气说道:“韩伯伯,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文渊他想干嘛?”
韩宋道:“他被南舵主陈英杰收买,要谋害总舵主夺取帮主之位。当年陈英杰那厮勾结贪官私吞了官粮,还凿沉了运粮食的船,骗帮里是出了沉船事故,但此事引起朝廷的怀疑,于是派了钦差来查,还被钦差找到了证人,由此给漕帮惹下大祸。最后陈英杰和串谋的官吏收买狱卒毒杀了证人,却连累了总舵主险些在京城丢了性命。原本念在是同门兄弟的份上,总舵主只让陈英杰把官粮还回去便既往不咎,但他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这几年愈发猖狂!所以总舵主与我商议此次要将陈英杰从漕帮除名,并将他交由官府处置。陈英杰大概是听到了风声,于是抢先一步动手,老夫万万没想到文渊居然跟他串通一气!大小姐,总舵主现在危在旦夕,都怪怪老夫养了只白眼狼!”
“这不怪你,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谁也喂不熟。”美娘从袖子里摸出匕首割断麻绳,抹汗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爹现在在哪儿?”
韩宋揣测道:“陈英杰不会在庆州城内动手,他最有可能找借口把总舵主约出来伺机谋害。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其余三个舵主相助,但老夫也不能肯定他们是否也被收买了……哎!可恨你我身陷于此,不能回城报信!”
韩宋恼恨地捏拳捶墙,美娘也心急如焚,但外面有五六个大汉看守,他们俩一个瘦老头一个弱女子,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异动,看守的大汉纷纷摔倒在地,发出几道噗噗闷响。锁链哗啦,矮木屋的门被打开了,熟悉的声音喊道:“娇娇!”
美娘惊喜地一下跳起来,扑过去抱住他:“侯爷!”
谢安平浑身湿透,不断有水珠从发间渗出来,他手里的刀还在往下滴血,只见那几个大汉都已经被他抹了脖子,躺在地上死透了。他用力抱住美娘:“你没事吧?害怕就不要看了。”他说着伸手去捂她的眼。
美娘摇摇头,在他怀里扬起头:“你怎么来的?”
“爷是扒着船底跟着你们一路游过来的。”谢安平吐吐舌头,“害怕被发现中途只换了几次气,差点憋死爷。”
美娘掉泪直骂他:“这么危险!你不想要命了!”
谢安平笑笑:“你就是爷的命。”
韩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