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
姜桑梓点头,心里狐疑,她总觉得他这笑不怀好意。
“我竟不知,你如此想回到为夫身边!”霍翎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见她粉面转红,不由咧唇笑开,迈步扬长而去。
心情大好。
行至殿口,他头也没回道:“宫宴时辰快到了,阿芷,先随我去吧。”
江善芷正因他这笑而稀罕不已,闻言回神,忙小跑跟了过去,随他踏出殿门。霍铮的笑才出殿门就已收起,心绪有些波动,魂魄交换闻所未闻,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可真真假假仍难以分辨,只不知为何,他心里似乎愿意相信她们,可从何查起,又如何去查,他却无底。
……
姜桑梓待他们走后才从寝殿出来。屋外阳光正盛,东宫外绿树香藤遍植,却没栽花,一眼望去满目绿色。殿外来来往往不少的宫人,每个人看到她都毫无异样,仍旧各忙行事,无一丝多余目光,显是这宫中宫规森严。月蓉已经陪着江善芷走了,只有个绿衣裳的小姑娘跑来说要送她出去。
她谢过对方后就随之往外行去。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走没几步,她就撞上个人。
“江姑娘。”那人看到她便笑着打招呼。
姜桑梓记得这人,霍翎身边的太监春申。
“春申公公。”她回了礼,目光落在他手上。
春申手上捧了锦盘,盘上搁着双鞋。那鞋别致讨喜,鞋尖上一只蜻蜓振翅欲飞,煞是生动,姜桑梓见是他亲自捧着双女人的鞋,不上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春申便笑吟吟道:“这是殿下要送太子妃的小物。”
姜桑梓不由一愣,瞧着那鞋就发起怔来。霍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男人。
春申见她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忽想起前些日子宫里传的“江善芷”与太子间有私情之闻。如今瞧她这失落样,难不成这传闻是真的?可他日日跟着太子,也没见太子对她另眼相看过,那么……莫非是她对太子有了非份之想?
如此一想,他开始后悔自己多嘴。
姜桑梓哪知不过几个眼神的时间,这宫里人心思百转,就能作出诸多揣测,她很快收了心思,又朝春申欠欠身,离开了东宫。
☆、第9章信任
大婚第二日是宫宴,霍熙平也要赴宴,圆和宫里冷冷清清,姜桑梓魂不守舍地呆在圆和宫,千奇百怪的想法占满思绪,乱糟糟地理不出头绪,她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精神绷得太紧就容易疲惫,黄昏刚过,宫里烛火燃起,她已两眼酸涩,还没等霍熙平回来就趴在桌上睡着。
翌日醒来时天已透亮,她不知何时被人扶到了床上睡下。一骨碌起来,才梳洗妥当踏出门,她便撞见来圆和宫寻她的绣娴姑姑。
江家的人果然往宫里递了牌子,今天就要接“江善芷”回家。这是霍翎大婚的第三天,乃是百官贺拜并宴请百官之时,皇后不得空,便派了身边的老人绣娴姑姑来替“江善芷”打点出宫的事宜,又给了她不少赏赐叫她带回。
姜桑梓没有机会去见霍翎和江善芷。且别说她得不得空,霍翎今日要带着“太子妃”受百官恭贺,更加抽不出时间来见她,可见不到他们两人,姜桑梓这心没底。昨天匆匆一面,他们都没来得及将事情商量妥当,今天她就要去全然陌生的江家,这由不得她不慌。
“怎么啦?不想回家?”霍熙平见她怔怔的,便跑来挽了她的手,“舅母也是,你好不容易才进宫一趟,也不放你多玩几日。你这一回去,咱们又不知几时才能再见。”
霍熙平说着眼神黯淡,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两个人年纪都大了,“江善芷”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进宫伴读,一呆就是大半月。
姜桑梓没话安慰她,她满脑子都记挂着易魂这事,霍熙平见她愁眉不展,想起一事便又道:“你昨天见到太子妃都说了什么?我听说……皇兄他这两日都没进太子妃的寝殿,阿芷,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皇兄?”
她欲言又止,咬咬牙,神色复杂地打量姜桑梓。霍翎连着两天没进寝殿的事,就算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皇后这边,霍熙平自然也收到风声。
姜桑梓想自己的事,没怎么细听,只是摇摇头。
霍熙平更觉她的沉默异于往常,又温言劝道:““阿芷,我皇兄与姜桑梓已成夫妻,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别往牛角里钻。”
宫女将姜桑梓的东西收拾入箱,正抬到她面前要她查点,姜桑梓哪有心思,挥手就让人退下,听到霍熙平的话,她不禁转头问她。
“你不是说要帮我报仇吗?不是要对付姜家那小妖精?”
霍熙平讪笑:“我那不就是说说的嘛,给你发散发散火气。我虽不喜欢姜家那小妖精,可她如今毕竟已经嫁给我皇兄了,也就是我皇嫂,我心里自然还是盼着他们夫妻和顺,最好能像父皇与母后那样。”
虽有些愧对好友,但她仍是说了心里话。
“再者论,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你日后自有自己的好去处,何苦将精力折在这事上头,不如早些放手寻更好的路去。诚如姜桑梓所言,这世上太多事身不由己,事已至此,谁都无法改变。”
姜桑梓未料霍熙平能说出这番话来,心有所动,忽然觉得这娇纵任性的公主可爱了一点。可夫妻和顺,她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如今这情况,已非一句“身不由己”能说得通了,日后怎样,皆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