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抬头对他笑了笑,道:“这怎么可能,公子您一看就是正人君子。”
刘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抚掌:“好一个本公子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这还是爷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如此夸赞爷的。夸得好,夸得不落入俗套,可即使知道你在说谎,爷听了还是心里挺舒服的。”
秦明月心中窘然,这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待她出言应对,刘茂突然又道:“罢了罢了,看你这么会说话,爷就不好奇你是怎么在天上飞的了,诚如你所言凡事保持几分神秘感,这样爷以后也能提起兴趣来给你捧场。”他坐了下来,不再去看秦明月,而是挥了挥手,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兴头,“你们下去吧,别耽误了爷喝茶。”
李老板是知晓刘茂这种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性格,倒也没质疑。倒是秦明月出去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
不光看了刘茂,连同一旁的贺斐也多看了一眼。
在看向贺斐的时候,她的眼神一不小心和对方如墨般的眸子撞了个正着。秦明月瞳孔一缩,佯装无事垂下眼,才同李老板秦凤楼一同出去了。
三人下了楼,李老板似乎还有其他的事,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小妹,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显然秦凤楼还记着之前秦明月所说的话。
秦明月一直是若有所思,听到这话,当即掩饰地笑了笑:“大哥,我没看出什么来呢。其实方才我心里挺紧张的,也幸好这刘公子是个好说话的人,没怎么为难咱们。”
秦凤楼道:“不怪你,别说你,大哥方才也有些紧张。也是大哥没用,竟让你出面应付这种事情。”
“大哥,你说什么呢,人家问的是我的话,若你半路插嘴,惹恼了贵人不是节外生枝?”
“说是这么说,可……唉……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本事。”
秦凤楼一直觉得小妹应该像许多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无忧无虑,只用等着出嫁就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遭受这么多的磨难,甚至要一肩挑起整个庆丰班。以前二弟是这样,现在小妹又是这样,每每想到这一切,秦凤楼就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枉为人大哥。
见大哥这样,秦明月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在她记忆中,她大哥从来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大抵是因为发生了二哥之事,对他的打击特别大,现在的他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感,言语之间总会流露出愧对所有人的意味。
大家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可事情发生了,又能怪谁,只能怪命吧。
她脸色很郑重地望着秦凤楼,道:“大哥,我不希望你总是把任何事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以前是我还小,可如今我也大了,我能帮你分担,咱们还要一起努力把二哥找回来,你总是这么患得患失,这种可心态不好。”
听到这话,秦凤楼愣在当场,面色怔忪。
“我不喜欢大哥总是这么不自信,在我心目中,大哥是那个无惧任何风雨,哪怕处境再难,都能带着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大哥。而不是这个总是沉浸在愧疚,沉浸在自责里的大哥。若是二哥知道大哥如今这样,恐怕也不会高兴的吧,二哥出来登台不是你一个人做下的决定,而是二哥本身就有这种想法。难道大哥忘了二哥的梦想,他想当一个红遍江南的名角儿。而我就不更不用说了,我也是庆丰班的一员,我应该为大家做些事,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第14章
==第十四章==
“小妹……”
“我的大哥很棒,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也许他臂膀不够结实,肩膀不够宽广,可他有一颗最宽容善良的心。他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他可以为我们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瞧瞧今天,外面多少人在喝彩啊,李老板为何会变了态度,大哥应该能明白是为什么。要不是你编出这个戏本子,咱们能得到这一切吗?”
“不,不是我,是小妹你,我其实什么都没做,那些想法和意见都是你提出来的……”
“怎么可能你什么都没做,你编出了这整部戏啊,甚至这里头的曲牌和新式唱法,也是你编出来的。我只是一个想法,可去完成却是你,没有你,《白蛇传》根本不可能诞生。”
这并不是安抚之词,而是事实如此。
事隔这么多年,秦明月对白蛇传那部戏早已记忆模糊,又哪能记得清里面的种种细节。她充其量只记得一些大概的情节,和一些让她印象深刻的场景。可一部戏可不是光凭几帧记忆就完成的,这里面还有台词、对白、细节以及整个故事逻辑性,乃至是否合乎当下应该规避的一些东西等等,都是需要去考虑的。
就好像是盖房子,她只做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就扔哪里了,而往里面添砖加瓦,将之盖成一个可以住人的房子,却是秦凤楼。
尤其秦明月没有念过气,更没有学过水磨腔,若是用前世的那种新黄梅调,她还能唱几句,可若是用水磨腔,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是门外汉,她根本无法在这上头指点秦凤楼,甚至让她去哼记忆中的音调,她也只能哼出一句半句。
而这部戏若只是用去演,不用唱,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所以这里头的曲牌和新式唱法,都是秦凤楼一个人完成的。
这两个月中,其实若论辛苦,还要当属她大哥。因为她想尽善尽美,不想玷污了曾经的经典,可她又没有统筹整部戏的经验,经常是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