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都附上了一层薄土,能勉强自己种菜了。
阿贝和阿珠挣钱的速度,让阿海差点绝望,好在他心够大,还能勉强安慰自己,这姐弟两个比自己拼命,又是两个人这才比自己厉害,以后阿珠嫁过来,那就是自家厉害了,自己是占便宜的一方,这样才勉强感觉自己不至于不如一个孩子。
至于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或多或少各家都有了改变,最起码每家的屋子是都修整一新了,再没有了危房,甚至每家几乎都修建了新的厢房,即使是那个一样是孤儿,还要照顾寡母的那个和阿珠同龄的孩子,不但将正屋三间修好了,连着厨房柴房都加固妥当,在没有坍塌的危险,甚至还靠着采药,整整攒下了五亩薄地,都有人家过来说亲了。是的,这两年,各家的田地都在增加,只是增加的都不多,毕竟都是渔民,他们对土地即使再看重,和一般的农民总是不一样的,他们更多是将自己的船重新修缮好了,有几家甚至重新打了新船,比如阿海的三叔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怎么说吧,整个村子如今的富裕度和几年前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一般,出海不再是不管刮风下雨也一定要去,不去就没有吃食的事情了,可以看天时,看具体的情况,可以开始学着惜命,不在用命换钱。他们还能有更多的选择,田租,采药都能充分的补上他们的开销,甚至还有盈余。
不单单是这个村子,其他几个村子因为亲戚连着亲戚的缘故,慢慢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即使采药不方便的,也开始学着从别的地方开始着手,比如泥潭村就学着在泥潭里种植莲藕,芋头,虽然他们比其他村子穷,没有买地的是大多数,可有了这么一个法子,好歹也能补充不少,比如芋头能做主食,分担好些采买米粮的开销,芋头能当蔬菜卖钱,即使只有夏日少少的有收获,可这样一来,也是不错的收入。
所有人都在高兴,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这时候阿珠却在为难,因为她需要一个抉择,她那一身海里纵横的本事该怎么办?如今在家,因为长时间慢慢影响的关系,阿贝对于自家阿姐在海里的本事似乎已经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可出嫁后到了阿海那边呢?那可不是阿贝,眼睛尖,心眼也不少,他能不发现?那要是发现了可怎么办?很多事儿一开始不说,越是到了后来,就越是难以开口,她连阿贝都一直瞒着,怎么可能告诉阿海?那岂不是要阿贝伤心,以为自己不信任他?
可不说,想要不被发现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从此当没有这回事儿,可让她从此就不再利用这个便利挣钱?让她从此将这本事埋下去,再不动用?那也不可能的。大海早就成为了她另一个家,在这长年累月的时间里,阿珠感觉自己和大海似乎越来月亲近,越来越熟悉,熟悉到到了海里,似乎自己就是一条游鱼,还是那种不会被海中猛兽袭击的游鱼。
几次了,她在海里明明能感觉一些凶猛的,带着獠牙的猛兽从自己不远处过去,可对着自己就像是视而不见一样,甚至有些还故意绕开了自己,这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也因此在这周边越走越远,所以她才总是能弄好东西,总是从海里挣钱。
家里如今的存银已经有了足足四十八两,接近五十两的地步,这些钱在以前那是怎么都不敢想的,这钱从哪儿来的?除了阿贝山林子里的出息,那都是海里的馈赠,她想要继续把这个家过起来,甚至未来有了自己的家之后,将那个家也一样撑起来,变得越来越好,那怎么都少不得这一条路。
想到这些阿珠感觉有那么些烦闷,不自觉又一次走到了海边,望着那辽阔的还,望着碧蓝的海面,阿珠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或许这本事来的蹊跷,可却不是不能兜过来的,用一个合理的说法,其实未必不能说出口,只是依然需要保密,亲人帮着保密而已,她也该信任阿贝了,他已经是个大孩子,是个男子汉了,至于阿海,等着嫁过去再说吧。
“阿姐,你怎么又来海边了,这几日正是风雨大的时候,在外头做什么?”
阿贝从岩石一旁出来,这会儿潮水正好,撬蚝贝容易,阿贝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早就和几个伙伴一起过来,狠狠的干了半个多时辰的活计,攒下了三十几个蚝贝,那可是一百多文钱呢,积少成多才能把家底越攒越厚,这个道理就是没人说,阿贝也是知道的。他真的很是努力。
“哦,没啥,就是过来看看你弄了多少,咱们家里攒了不少了,加上这一次的,又有百来个了吧,你这是要攒够了五百文再去卖?”
“可不是,不然跑一趟实在是不划算,那城门口可是收钱的。”
越是挣钱阿贝这娃子就越是抠唆,以前也没见他对着城门口的兵丁收钱有啥反感的,如今反倒是算计起了这个,听得阿珠都有些无奈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干好了就赶紧回去,一会儿正好洗个热水澡。”
有事儿自然是回家之后说的,外头可不能随便开口,倒是阿贝躲过了阿珠的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阿姐,以后别总是摸我的脑袋,人家说了女人的腰,男人的头都是不能随便碰的。”
“男人,你个小屁孩子还男人,说出来都笑死了,等你比阿姐高的时候再说这话吧。”
男娃子长大了,居然也知道避讳了,阿珠看着这个自己养大的弟弟,忍不住就有了一种看儿子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