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的家人同意这门亲事,但是又怕她失望。
黄河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她苦笑:“如果我父亲真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恐怕他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他不同意,咱们就私奔吧!天下之大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少年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这样说,说的这样坚定不移,让他震撼。他双眸闪现出泪花,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你放心!”
夜逐渐深了,有风吹进来,篝火的火光肆意晃动着……
第二天一早,关沐荀护送着黄河下了双子山,两人刚刚下了山,就迎上了黄府的家丁们。
那些人将关沐荀看做了劫走小姐的草寇,不由分说上来几个人按住少年就要一顿爆揍,好在黄河伶牙俐齿的解释了一番,关沐荀才免遭一顿毒打。
黄河随着家丁们回到府中时,姐姐黄钰已经在内堂陪着母亲说话了。她看到姐姐没事儿,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白衣男子救下黄钰之后,两人在梅林说了半天的话,同时也给了黄钰一丝幻想,那个闻所未闻的移魂大法,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怕是信都不会信,但是不知为何却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尤其是当她回来听说叔父被一个道士治好了之,后更是对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确信了八分。
他将她送下山来,嘱咐她对此事保密,任何人都不得提起。他说,钰儿,希望你能安心的等着我。
黄钰含泪与他分别,心中的期许增加一分,担忧也随之而来。对于未来,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黄河再一次见到姐姐,心中五味陈杂,想起那个自称是自己叔叔的黑衣人,她内心忽的升腾起一股愧疚之意,总觉得如今的生活原本应该属于姐姐的,而两年后入宫的那个人也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替她殿选的姐姐!
黄钰这十多年在黄府算得上十足的大小姐,生活上从来没人敢怠慢她,起初黄河以为这是爹爹念及兄弟情深给这个孤女最多的亲情,如今想来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初的愧疚之感吧?
姐妹二人在家里住了三天,黄子敬已经彻底好了起来。
黄子敬生病期间,皇宫里的大内总管曾多次派人前来探病,送了不少宫廷补药。这令当朝外感激。
黄钰姐妹二人见父亲没了大碍,就一起回了雪月庵。两个人离开的那天下午,当朝皇帝亲自驾到黄府,看望这位未来国仗。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更让病患中的黄子敬受宠若惊。
然而皇帝探病,不过是亲自问一问关于黄家女儿进宫的事情。以此来判断自己并未花了眼,失了策。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年下。
自从入冬之后,黄河就很少去沉香河与少年约会了。而姐姐黄钰更是连雪月庵的大门都没再迈出一步。
整个严寒的冬日里躲在自己温暖的闺房内做一幅画,一副能让他一眼万年的画。即便不能在一起,那样一幅画能刻在他心上也是好的。
那一片梅园的梅花开了,红似火,热情的绽放着整个冬天的娇媚。
黄钰终于画出一副自己满意的作品:梅园雪景,相互依偎的他们。
寒冬腊月的最后一天,他来与她告别,他说皇上派他去南境协助大皇子,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她将那副画送给他,她说无论何时归来都会等他。
然而那却是一场再也无法相见的生离,诸多的誓言铸就了太多的虚妄,于是也造就了命定的死别。
☆、万叶千声皆是恨
寒风凛冽,夹杂着零星的雪片,肆意的穿行在姑苏城大街小巷。人们被这恶劣的天气困在家中。
风雪中,整个城市寂静下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低着头行走在一条安静地小巷子,他黑色的身影与这惨白的天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姑苏城内最繁华的街巷此刻也分外安宁。坐落在街巷尽头的丽春园此时也是门可罗雀。
黑衣人踏着风雪缓缓走近了这边的烟花柳巷,他来到丽春园门口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门楣上的字迹,冷笑一声,抬脚进了大门。
门边上原来迎客的姑娘们因为天气寒冷都没出来,没有一个人发现来了位客人。
黑衣人如同一道影子般飘上了二楼。
烟花柳巷即使再冷的天也不缺少买醉的恩客,不时地有调笑声伴随着轻微的娇喘从不同的房间传出来。
黑衣人在二楼一间标有“海棠”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他对着门缝轻轻地吹了口气,一股轻淡的黑烟便顺着门缝飞进了屋内,不多时原本嬉笑声不断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他伸手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内一对正在喝酒的男女双双倒在了地上,两人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双目圆睁,仿佛死不瞑目。
黑衣人嘴角上扬,冷冷一笑,双手不禁紧握成拳。他的周身忽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黑烟。
……
时下年关,汴梁城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新春的气息,孩子们追逐着,嬉闹着,燃放着烟花。
雪月庵的年关是清净的,师父们脸上的神情似乎永远都是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这个年关是黄河两姐妹有生以来最无聊的。
黄钰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目光却不在文字里,心思早已奔赴千里之外与那个人相见去了。
夏暖坐在她身边不时的与她说着话,黄钰却听不见。
黄河一大早就下山去了沉香河畔,沉香河没有被严寒冻结,依旧是欢腾的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