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明盯着我,用询问的目光说:“那唐局的意思呢?”
我想了想,说:“下午的党委会我有个提议,想提前跟你通通气,就是关于魏娜的问题。既然牛局已经把她招进来了,现在开除公职也不太合适,我想把她先放到基层锻炼几年,如果表现好再调回来,委于重任。牛局,你看嗯?”
牛明说:“我们单位下属的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唐局想把她调去哪个地方?”
我说:“李家镇今年的财政出现了很大问题,那里基础比较薄弱,人员流失很严重,不如就把魏娜调去李家镇,让她在那里好好锻炼两年,也许能成才。”
牛明故作吃惊地说:“李家镇?那里也太偏僻了,到现在连公路都不通。魏娜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锻炼,要锻炼也应该在北城区或者南城区这些基层单位才对。”
我严肃地说:“牛局,要磨练人才必须去最艰苦的地方,调到北城区或者南城区和在市局有什么区别?如果牛局长不同意,我想这件事可以在党委会上讨论下。最近我查了一下咱们局所有人的档案,发现问题很多,有许多中层干部连初中都没毕业,还有一部分人的学历造假,这恐怕是与中央的干部年轻化政策唱对台戏,问题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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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明轻描淡写地说:“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那些老同志在我们局工作了几十年,总不能因为学历问题查处人家吧,这些问题以后再说。”
我不为所动地说:“但魏娜才来了不到三个月,现在发现问题解决还来得及。”
牛明不以为然地说:“唐局长,魏娜是我招进来的,你把她调离现在的岗位不是打我的嘴巴吗?你还年轻,不要再这些事情上犯教条主义的错误。我听说前两天魏娜顶撞了你,这个小姑娘年轻气盛,是有些任性,回头我批评她,但你也不能因为她当面顶撞了你就整他,我们做领导干部的胸襟可不能这么狭隘。”
我突然一股怒气涌上头,愤慨地说:“牛局长,你不要避重就轻替她开脱。我知道魏娜是你招进来的,但财政局属于市委直管,不是你个人的地盘,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不要一意孤行。”
牛明也愤慨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唐副局长,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我才是局长兼党委书记,你只是副局长。我对财政局的工作负全责,你只要管好你的那一摊子就可以了,别的不用你唐副局长操心。”
牛明把这个副子念得很重,他是在提醒我,他才是一把手。我明白他的意思,搁在往常我就不再争辩了,但刚才看到上官天骄从他办公室跑出去,让我这个老淫棍无比的憎恨和厌恶,一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大声说:“你是在提醒我你才是一把手吗?牛局长,我不管你是不是一把手的,但党有政策,国家有规定,魏娜这个人必须清退,否则财政局的管理就是一句空话。”
牛明站起来,大声喊道:“唐羽,我知道你有后台,没后台你也休想站在我面前给我发号施令,但我也告诉你,我牛明不是吓大的。我能在这个地方当十年局长,五年党委书记,也不是谁把我捧起来的。”
我盯着牛明,真恨不得一拳把他的鼻子打爆。眼前这个屠夫已经当官当傻了,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下属面前横惯了,和他讲道理是没得讲的。
我摇摇头,说:“既然我们谈不拢,那就在党委会上讨论吧,我相信总会有公论的。”牛明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整魏娜,她不就是传了你点绯闻吗,你这种胸襟实在当不了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