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绿猛然清醒了,扭头看向乔昭:“姑娘,是不是晨光来了?”
乔昭把书放下,低声道:“去把窗子打”
晨光去阿珠嫂子家守株待兔时她就交代过了,无论多晚,只要那些人去了阿珠嫂子家里,务必把留下的活口带到她面前来,哪怕三更半夜也不变,她会在书房等着。
或者说,在乔昭预计中,去阿珠嫂子家杀人灭口的人十有**会选在半夜,这样才方便行事,所以她今晚原就没打算早睡。
“嗳。”冰绿低低应了一声去开窗。
乔昭见此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
窗被打开了,一个面蒙黑巾的黑衣人翻窗而入,落地无声,顺手把打开的窗子合上。
冰绿愣了愣,脸色猛然变了:“你不是晨光!登徒子,吃我一拳——”
站稳身形的黑衣人把黑巾往下一拉,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庞。
冰绿强行收回拳头,险些栽倒,扶着快要掉下来的下巴结结巴巴道:“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邵明渊却没有回答冰绿的话,大步走向愣在原地的乔昭,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对着少女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樱唇亲了上去。
冰绿猛然瞪大了眼睛。
将军他,他在非礼姑娘!
不行,作为一个忠心护主的大丫鬟,尽管她觉得这样的画面挺美,但她不能让将军这么占姑娘的便宜!
小丫鬟四处看看,随手抄起高几上摆放的花瓶向前走去。
等等,姑娘好像在回应?
哎呀,太害羞了,没眼看了!
冰绿慌忙转身往外跑,跑到门外才发现怀中还抱着一个大花瓶,忙又转回去把花瓶放回原处,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往里边瞥一眼,脚下一个趔趄慌慌忙忙跑了。
震惊之下,乔昭整个人都懵了,任由还带着浑身寒气的男人用尽全力吻着她。
手软脚软之下,她只能如蔓藤攀附着男人的肩膀,任他索求。
好一会儿后,邵明渊才松开乔昭,哑声道:“昭昭,我回来了。”
乔昭伸手摸着邵明渊脸颊,借着烛光打量着本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他明显奔波了一路,眼中血丝遍布,下巴上的青茬冒了出来,又硬又粗,连身上的衣裳都脏兮兮的,全是尘土。
可是这一切的不完美都及不上他的出现给她带来的喜悦。
欢喜从乔昭心底冒出来,抽枝发芽,开出大朵大朵的花来。
“昭昭,你还好吧?”邵明渊眼睛片刻不眨,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这个女孩子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今天终于又见到了。
这次的分离他才知道,原来思念会让人心疼的,他都要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还好,你呢,怎么会回来了?”最初的惊喜过后,乔昭恢复了理智,问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邵明渊眨眨眼:“我偷偷跑回来看你。”
乔昭皱眉:“两军交战,你怎么能偷跑回来?”
邵明渊伸出手指抚上少女眉心。短暂分离这么些时日,他的指腹明显比以往粗糙许多。
“别皱眉,你听我说。现在北边正在进行最后进攻的准备,双方都在僵持,至少七八日后才会有变化,我便趁着这个空隙连夜赶回来了。”
乔昭听了依然有些不安:“可你擅自离营,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邵明渊低头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不要想这些了,相信我,我即便儿女情长,也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的。”
乔昭这才缓了神色,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邵明渊,嗔道:“即便万无一失,既然再过一段时日就有结果了,何必急于一时?”
邵明渊没有说话,深深望着她。
乔昭抿了抿唇,伸手拽了他一下,轻声问:“怎么了?”
邵明渊执起乔昭的手,轻叹道:“昭昭,三年多前我们的大婚之日我奉旨出征,不告而别,对我的教训已经足够。这一次,我不想再不告而别了,我来与你道别。”
乔昭瞬间泪盈于睫,一颗颗泪珠如雨滴落下,滴在男人的手背上,她却只喊了两个字:“庭泉——”
“傻丫头,别哭。”邵明渊把乔昭搂在怀中,满心愧疚。
这辈子,他欠她太多,不想再欠她一次道别。
“谁哭了,你快松手,刚刚当着冰绿的面就动手动脚,也不知羞。”乔昭抬手拭泪掩饰失态。
邵明渊低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得厉害:“你的丫鬟还会对外乱说不成?”
乔昭抬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嗔道:“即便不对外乱说,我也没脸啊,你老实些。”
邵明渊哪里舍得放手,把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轻声道:“不放。”
“你还学会耍赖皮了?”
男人低笑起来:“我一直很赖皮啊,不过我只对你一个人赖皮。”
胆大、皮厚、耍无赖还是晨光教给他的,现在看来,那小子真是良师益友,他要是脸皮薄点,这时候恐怕还空有满腔相思,哪有现在的软玉在怀。
“昭昭,我想你。”男人抵着少女头顶青丝低叹道。
乔昭浑身颤了颤,不动了。
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上,紧跟着往下落到眉梢,再往下落到腮边,最后攫住她柔软的唇。
对方的唇冰冰凉凉,仿佛还带着北地的寒气,却让她如饮甘露,心神俱醉。
“邵明渊,你休息一下吧……”乔昭含含糊糊道。
他的疲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