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小老板”浇灭了郑稚初大半的火气,他掸掸衣服上莫须有的灰,骂了句“晦气”,狠狠瞪了一眼痛苦呻吟的胖子,挥挥手招来保安队长,问:“这人谁呀?”
保安队长说:“姓张,咱都叫他张胖子,来公司也有些年头了,天天四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就搁这儿混吃等死。”
郑稚初说:“石故渊有病吧,腾空可不是他养闲人的地方,再说……”他不屑地动动眼珠,视线正落在张胖子横宽竖短的身体上,好像眼前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待切的猪r_ou_。
保安队长小声说:“还不是沾了他哥的光,别看这胖子不咋地,他哥可是在石总面前挂着号的。他哥跟着石总有小十年,去年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死啦!死之前净惦记这个弟弟来着,石总好心,给他弟弟一口饭吃,不然就他那德行的,切。”
郑稚初心念一动,问:“出事儿?出的什么事儿?”
保安队长抄着袖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是总经理,我们就一保安,平时连句话都说不上。”
郑稚初斜了他一眼:“我看你知道的不少啊。”
“这些你随便抓一个问,都知道,咱就是烂心里头,不说而已。但你是小老板,我当然不能瞒着。”
说话的功夫,张胖子不叫唤了,但还是起不来。郑稚初这一回没了嫌弃,反而背着人,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保安队长,微微一偏头,说:“一会儿你去扶他起来,带他去医院看看,剩下的,你留着喝酒。”
保安队长喜滋滋地道了谢,等到郑稚初出了腾空集团的大楼,他上前把张胖子拉起来,口中骂骂咧咧的,照着脑瓜顶子就是一撇子:“大白天又他妈跑哪儿去了,你不在刘总石总就找我要人,我他妈知道你个兔崽子哪儿去了!”
张胖子一脸窝囊相,抱住脑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保安队长骂得没意思,“呸”了一声,说:“刚才刘总找你,下午他要用车,你可给我机灵点!”说着又拍他一下,“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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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石故渊去琴行换了弦,修琴的师傅手指利索,耳清目明,当天就取回来了;石故渊把大提琴放进后座,然后去幼儿园接宋将晗放学。
宋将晗在大班,池晓瑜在中班,出校的顺序是由小及大。放学铃响的前一刻,石故渊透过车窗,看见池羽刚下了公交车,匆匆赶到家长堆里,双手扶膝盖大口喘着气,就被池晓瑜一个r-u燕投怀,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石故渊下了车,来到池家父女身边,池晓瑜先看到了他,n_ai声n_ai气地叫了一声:“叔叔。”
池羽抱着女儿回过身,对着石故渊笑了笑。
石故渊捋了把池晓瑜的小辫子,笑着问她:“真漂亮,老师给你梳的?”
池晓瑜点点头,依偎在池羽怀里,一双与石故渊神似的眼睛扑朔扑朔地眨着。
石故渊看出来池羽不像生意场上那帮子人,不很善言辞,只好没话找话:“池医生刚下班吧,在抢救室也没个点儿。”
池羽叹气说:“忙是忙了点儿,工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