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第2章第二章
六月中旬,天淡青色,夏如白和曹子惠简单地收拾了些行李,上路了。这一去可是未知的旅程,幸亏是发展滞后的乡下。曹子惠她们坐了一夜的车才来到乡下的一个岔路口。这是一个宁静的小镇,只见林木不见人。天气潮热,蓝天澄碧无云。不远处是排排依河的走势而建的木房子,后面隐隐可见苍翠的山峦。中午的太阳朗朗地照耀着片片泛着银光的青瓦。好一个幽静祥和的村落。
夏如雪经过车舟的这么一路颠簸,身子本就虚弱,现烈日又是煌煌的,眼神发眩了起来,脚下像棉花一样软。曹子惠见夏如白脸色惨白,忙把她搀扶到了山坡后的一棵榆柳树下的石墩上坐着,又用毛巾帮夏如白擦去了额头上沁出的密密汗珠。自己则到岔路口等着,不时看看腕上戴的白色手表。都下午的时间了,说好来接我们的,到现在连个人影子都不见,也不知夏如白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夏如雪在电话里不是高兴地说自己会提前来接我们吗?曹子惠一边想着,一边时不时地去榆柳树下看看夏如白。
这时,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朝这边走来,还没到跟前,就连气带喘地向曹子惠她们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曹子惠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妇女,浑圆的身材,又矮又黑,像是从非洲来的难民,夏如雪也会是这样貌吧,她的那一双三角眼贼似地只管往自己的身上乱瞧,曹子惠心里疑疑惑惑的。她早就被爸爸警告过几次,不要轻易地去相信陌生人。爸爸那些做生意的好朋友也常和自己说外面的坑蒙拐骗太多了。曹子惠警惕地说:“你问这做什么呢?”这中年妇女见曹子惠态度傲慢,拒人千里。心想要是就因为她对自己说话不礼貌就走了,万一接不到人罪过就大了,忙解释,“我刚才急了点,我是青水河镇的。你是曹子惠吧。”曹子惠想这就是夏如雪吧。可真和夏如白的长相相差万里啊!但终见了亲人,欣喜地搂着她的胳膊说:“小姨,总算见到你了。”中年妇女听她连喊了几声小姨,忙打断了她的话说:“我不是你的小姨,你小姨夏如雪她叫我来接你们的。怎么没看见你妈妈呢?”曹子惠见不是夏如雪,失望地说:“那我小姨去哪里呢?”中年妇女说:“你小姨有事去了。这太阳晒死人,我们走吧。”说完,用厚厚的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曹子惠说:“好,我去扶一下我妈妈。”不一会,曹子惠慢慢地扶了夏如白来。这中年妇女在前头领路,路上曹子惠不停地问着夏如雪的事。
用不了多久,她们走进了一个山谷,绿柳周垂,杂着桃杏,浓荫密匝,隐隐地露出一带生了苔藓的砖墙来。砖墙内是一幢亮堂堂的木质房屋。曹子惠又看见有弯曲的翠竹伸到青瓦上。一切都让人的心柔软了,全然不同于让人觉得锐利的水泥建筑,“要是我能够在这里住几天该多好啊,也过过农家小院的日子。”这中年妇女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有什么羡慕的啊!这就是你小姨家啊!”曹子惠听说这栋木房子就是夏如雪的,满脸高兴。
她们正说笑间,有一长挑身材的妇女从那密林里钻了出来,胳膊上挽着一只用白毛巾覆着的竹篮。中年妇女叫了一声如雪。望地赶路的夏如雪听到有人叫她,立住脚,抬起头看到了夏如白王西她们。夏如雪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赶了上去。夏如雪肚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吐出口的却无非是姐姐,哽咽难言。多年不见,夏如白竟被病魔剥瘦得不成样子,身上最明显的不过就是那深陷的眼睛。而夏如白身上的强势早已经不见影儿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曹子惠见夏如雪怔怔地看着夏如白,喊了一声小姨。夏如雪才回神过来,望了望王西身旁的曹子惠,原来自己的姨侄女已出落得齐齐整整了,眼儿细细的,瓜子脸儿,那樱桃小嘴也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她白净的脸上。转悲为喜,夏如雪咽咽地笑着应了一声,忙把她们迎到屋里去了。
姐妹在这种光景下相见,唯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悲喜交织在心中,泪水断了线的流。王西笑着说:“俩姊妹一见面就只知在那里哭,也不知道说一些高兴的事”夏如雪夏如白才笑着抹掉了眼泪,互相拉着手叙说着这几十年的事。夏如白用枯如柴的手摸了下夏如雪的额头说:“哎。这几十年你吃苦了。脸色都变得蜡黄。”夏如白望着夏如雪被岁月打磨的脸,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穿紫衣的美人儿呢!浓眉下的那双长眼蒙上了浊雾,不再清如秋水。
正说话间,中堂里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披着一件棕色的蓑衣。这男人瘦高的个儿,方形有力的脸部轮廓。中年男子粗声粗气地说:“中午都没有送饭去呢?”夏如雪才想起了什么似地说:“一时高兴过头就忘了。姐姐她们来看我们了。冯远程你去买点菜过来吧。”冯远程淡淡地看了一眼曹子惠夏如白。曹子惠喊了一声姨爹,心想:“这个就是我从来没见过面地姨爹啊。”。这冯远程应都没应一句,就转身进了堂屋里,心想夏如雪不听自己的劝告,硬是要把她们接来自己家。曹子惠见冯远程脸上淡淡的,摸不着头脑。夏如雪忙笑着说:“我都忘了,昨天才到赶集买的菜。”
庭院外的日影已向西飞去,月白蒙着朵朵的彩云。王西见天色快黑了,坐船去了河对面的家。院落里喷薄的红花绿叶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水泥地板上重重的深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