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地下的姜佳如急切地小声催促着白湛,将晃神的他拉回了现实之中,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新娘,声音沙哑得像是在隐忍心中莫大的悲伤:“yes,i do.”
白榕听见他的回答后无法再多待一秒钟,闪身离开了门口躲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忍受着刺骨的寒风,数不尽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释然地笑了出来。
这场戏结束之后季导觉得盛景现在的状态很适合念电影里最后的一段旁白,当下决定让他现在就录制,为了保证收音效果把他“关”在了教堂里的小黑屋,自己带着耳机坐在场外指导。
这段旁白盛景是第一次看到,他先大致浏览了一遍熟悉下内容,调整了下呼吸,缓缓开口:“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能真正将你放下,我不敢同以前认识的朋友打听你的消息,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想要你能够找到归宿却又害怕看到你幸福,因为我没能成为那个使你幸福的人,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与你共度余生。我守着过去的回忆画地为牢不愿意走出来,当初没有跟你告别更多的是在期待着下一次的美好重逢,你会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怕那句“再见”一旦说出口,我们就真的会再也不见。可是两个人如果注定了要分离是不用说“再见”的,上天会连做最后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你,“再见”这两个字是留给会再次相遇的人。直到今天我看见你和新娘站在神父面前,听见你说出那句回答,我才发现原来放下一个人其实只需一瞬,过去我所纠结的、在乎的不过是我能看着你得到幸福,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我仿佛看到了你的余生,你会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也会是一个严厉宽容的父亲,更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爱人。要说还有什么感到遗憾的话,那就是可惜没能听你亲口问出‘e’?不过我的答案你肯定知道—yes,i do,请允许我用这句话作为最后的告别。”
念完最后一个字,盛景手中的那张纸已经被他攥到变形,他冲出小黑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双手撑着膝盖气喘不止,脚上无力得站也站不直,刚一抬手打算叫夏天来扶他一把就被一个人拖住手腕架了起来。
钟季柏开了瓶水给他,又从旁边拿了盒抽纸放到他身上,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到他的肩上:“你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应该没你的戏份了。”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钟季柏第一次主动在戏外找他说话,他早就不把之前那点他矫情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了,事后想想根本觉得没有必要:“之前我说话有点冲,你别放在心上,我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能调整过来就好,”钟季柏靠在椅把手上低头看他,手里把玩着手机在腿上颠来倒去地转圈,“过几天就是最后一场戏了,一起加油为这部戏画上圆满的句号吧!”
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随意的相处模式,休息期间会凑仔一起聊天看粉丝给他们编的故事,也会在下了戏后约出去吃个饭,谁也没有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最后一天杀青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位主演,他们还有一场“重头戏”需要拍摄,这次紧张的不仅是盛景,连钟季柏也破天荒的连连ng,两人惹得季导差点随手拉过一个工作人员现场教学,幸好乔然编剧适时出现过来救场。
“你说说,这两个二十好几的男人脱个衣服还扭扭捏捏的,这衣服是金子做的还是钻石缝的要你们这么小心翼翼?”
盛景反正在经历了上次吻戏被季导怼得抬不起头后已经对此免疫了,他低着头乖巧伶俐地挨训,头微朝旁边侧着低声说:“你能不能动作爽快一点?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你以前肯定拍过,要不你把我当成女人试试?”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跟你一样都是第一次。”钟季柏也侧头凑在他耳边回答。
季导的火气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每次好不容易平复一点了,看到他两的脸又控制不住气得冒火,两人无辜地面面相觑:“季导,要不您给我们五分钟单独相处的时间让我们酝酿一下感情?”
“行!我给你们五分钟!”季导一抬手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赶了出去,他临走到门口前回过头跟他们说,“要是五分钟后你们不能给我演出朵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人都走光了之后盛景掏出手机开始上网百度:“你说我们五分钟看个教学片来得及吗?你学习能力怎么样?”
“小景,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盛景放下手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纸上得来终觉浅。”
盛景脸“唰”地一红,耳根发烫,能把浑话说得那么一本正经的大概也只有钟季柏了,他假意继续搜索低头看手机:“不浅不浅,我觉得挺深奥的。”
本来想在网上搜一些心得和文字教学看看,结果因为钟季柏的一句话愣是白花花地浪费了五分钟,盛景内心感到生无可恋,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等着季导发飙挨骂。
再次开拍前钟季柏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交给我”,看着他眼底里透出的一股浅淡的笑意莫名地让人感到很安心,哪怕这个人十分钟之前还说自己也没有经验,当然可能是在骗他也不一定。
屋内的窗帘设计成两层,里层是一条遮光布,外层则是一条深蓝色的绒布窗帘,将大部分阳光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