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说不好,长渊想,等他伤好了绝对片刻不耽误,立刻变为人身。
尔笙的性子单纯,说放下倒就真的放下了,自然,她说要帮大黑养伤,自然也是要落实到行动上来的。她撕下自己裤脚上的一块布,拿到小河边搓洗干净了,跑到长渊面前道:“你身上流这么多血,肯定粘着不舒服,我帮你擦擦身。你放心我会避开你的伤口的。”
长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以为擦擦就是随便擦擦……
尔笙得到同意,立马忙开了。对于她来说,这条“蛇”大得过分,爬上爬下的擦拭废了她不少力气。但是这是能带她找到长渊的家伙,尔笙想,绝对不能敷衍了。
于是她擦得相当仔细。但她若再细心一点的话应当能发现,当她仔细的擦洗某些部位时,那漂亮的金色眼眸里不断飘过丝丝尴尬与赫然。长渊坚硬的鳞甲里那颗许久不曾激动过的心,被拨弄得活跃的蹦跶了许多次。
在被关入万天之墟时,长渊只能算是一条幼龙,对龙族生育之事虽有了解却没有实践。知晓龙族被灭族以后,他从此就绝了生育后代的念头,毕竟他一条公龙要做这种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之后千万年里他一直独守万天之墟,再然后司命来了,司命豪迈得不像一个雌性,但是她好歹也是个雌性,司命虽喜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戏弄他,但是她仍知道长渊身上哪些地方要少碰,哪些地方尽量不要碰,哪些地方根本不能碰。一龙一人相处,司命把分寸拿捏得相当好,长渊自然也没什么别的念头。
但是尔笙不一样。她没了司命的记忆,对龙这种生物半点不了解,连他逆鳞处的伤口也敢伸手去摸一摸。擦到那种地方……那么仔细的擦……
长渊忍得浑身颤抖,然而她却浑然不知,长渊又怪不得她,只好自己要碎牙齿和血吞,把被尔笙撩拨起来的战栗感,死死的压抑下去。
偏偏尔笙的好奇心还该死的强……
“咦?”尔笙奇怪道,“大黑,你这里只长了一条腿,还没爪子,是被谁砍掉的吗?为什么没流血?”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尔笙用手戳了戳‘那条腿’,“痛吗?”
长渊转过头,金色眼眸中有了点近乎可怜兮兮的湿意和一些莫名的光,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许多。尔笙立即意识到,他定然是痛极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里也受伤了,我会避开的,不会碰到了。”
长渊把头放在地上,瞟了尔笙一眼,然后又拖着脑袋望向远方。
尔笙想了想,他刚才那个眼神,有点类似于……那个什么词来着?
哀怨?
忙了几个时辰才终于将他全身给擦拭干净。尔笙很高兴的蹭到长渊的头旁边,摸了摸他的龙须:“大黑,你一定要好快点啊。”
才经过一番‘搏斗’的长渊似乎有点没精神,哼哧了一声,算是应了尔笙。
尔笙忙活了半天,身体有些疲惫了,倚着长渊的嘴边坐下,这下倒是全然不担心他会将她吃掉了。坐了一会儿,睡意来袭,她脑袋点着点着眼睛就闭了起来,不一会儿舒缓的呼吸均匀的响起,彻底睡着了。
长渊用尾巴将尔笙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然后团起身子,将她放在中间,细细的把她的睡颜打量了一会儿,头倚着自己的身体,也闭上了眼,静心调养。
回龙谷虽是被封印之地,但是仍有白昼之分。半夜的时候,月明星稀,凉风徐徐,尔笙半是冷半是饿,难受得清醒过来。
长渊的身上全是黑色的坚硬鳞甲,哪能取暖,她又整整一天没吃饭,还折腾了那么久,此时腹中空无一物,更是冻得难受。尔笙借着月色,爬出了长渊团起来的那个圈,刚往前走了两步,忽觉有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后颈之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衣领便被长渊咬住,乖乖的拖了回去。
“大黑。”尔笙也没挣扎,任由他将她拖回去,她站稳身子,转过身去望着他印着月色的金眸道:“我没有丢下你的意思,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去找点东西吃。”
长渊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现在的尔笙与以前的司命不一样,她仍是凡胎**,需要进食才能活下去。但是这回龙谷中根本就没有其他活物,唯一能吃的,或许只有这地里的草根罢了。
长渊有些愧疚,当初只记得逃命,却忘了逃进来之后怎么让一个人类活下去。
他尾巴摆了摆,将身后一处草地扫平开,又示意尔笙往那处走。尔笙不明所以:“这里有吃的么?”
长渊用爪子刨出两根草根,用鼻子顶到尔笙身前。
“这个好吃么?”尔笙捡起其中一个,借着月色看了看,奇怪道,“这个草的根怎么长得像萝卜?看起来挺好吃的,我去洗个尝尝。”
尔笙抱着‘萝卜’啃了一口,只听崩的一声,她脸色瞬间变了。长渊凑过脑袋去看,尔笙捂着嘴哭丧了脸。
长渊不明所以,心道,难不成这草根有毒?不等他多想,尔笙手从嘴边拿了下来,一颗断牙混着血水躺在手心里。
长渊一怔。
尔笙恍然失神:“萌牙……又磕掉了……木有了。”
这下可好,两颗白白的大门牙在这两三天内都磕没了,尔笙气得将草根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跺了跺。可是那草根仍旧分毫未损。报仇无果,尔笙伤心的扑到长渊面前,趴在他脸上,抱着他的鼻子狠狠泣了一阵,一边哭一边嘟囔:“木有萌牙,啃不了罗铺……唔等找熬长渊我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