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观看了片刻,李将目光移向保险库的另一侧,“亚兰,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他看到几十只大小不一的铁箱堆放在金属库内侧,最大的尺寸接近于双人沙发,最小的也有男性常用的大号行李箱那么大,全部上了锁,贴着印有霍亨索伦家族纹章的封条,箱子上还刻有编号。
“封条都是完好的,看来没有人碰过它们。”李说道,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只没上锁的小铁盒,里面是几十把同样带着编号的钥匙。
“我们打开一只来看看。”他兴致勃勃地看了一眼体积最小的铁皮箱上的编号,把对应的钥匙找出来。
“不管霍亨索伦家族的封条了?”亚兰蒂尔问道。
“不管了,去他的。”李说,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锁很快开了,李掀起箱盖,顿时被一阵两天来不停遇到的珠光宝气晃得有些晕。严格来说,珠宝的光彩只是半边的箱子里发出来的,另一半则装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锦盒,有些表面的锦缎颜色已有些暗沉,看得出年代深远。亚兰蒂尔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只较小的锦盒,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通透碧绿得如同一泓湖水,美得夺人心魄。李又打开另一个稍大的盒子,看到一只白玉茶壶,玉质温润细腻,宛若羊脂,更难得的是雕琢得素净大方,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好像在刚才的目录里看到了这只壶。”李说,“看来,盒子里的宝物是有照片并且登记过的。”
他们又开了几个锦盒,有成套的田黄石印章,雕琢巧夺天工的翡翠扳指,还见到一只形状优美的瓷瓶,壁薄如纸,色泽如玉,难以想象它是怎么通过重重浩劫幸存到了如今。有一只盒子装的干脆就是各色宝石:玛瑙、碧玉、青金石、绿松石、琥珀,都是上品。多半就像亚兰蒂尔说的,原本镶在金器上,金子被送去融化,宝石就收藏了起来。两个人又去看散放着的珠宝,一串串用珊瑚、蜜蜡穿成的朝珠、紫檀佛珠、点翠嵌宝的发钗、艳红j-i血石雕成的镇纸、还有一串串明珠,也不知是东珠还是南珠,有一串顶端的珠子大得异乎寻常,尽管因为年深代远略显黯淡,仍然泛着莹润的光华。
“实在太多了,”李感叹道,“最小的箱子里就有这么多。”
“其他大的里面,或许还有书画,或者更大件的珍宝。”亚兰蒂尔说,“和这里积聚的财宝相比,基督山伯爵的宝藏就不算什么了。”
“这些都是古董啊。”李说,“这些箱子的价值比黄金还要高。”
时间快到了,他们一起把盒子和珠宝都放回箱子里,重新锁好。银行方面十分准时,亚兰蒂尔和李走出保险库,关好门,经理就按时来接他们了,保管员又重新按照金钥匙上的密码,把门锁好,只是转动的步骤与开启时相反。
回到贵宾室后,李提出,想兑换五块金砖,“请您一半换成英镑,一半兑成美元。”
“毫无问题,我们现在就能办。”经理说,眼神里掩饰不住喜色,马上按铃让职员计算金价和汇率。他拿出两本保险库的目录,找到金砖编号的部分,一式一样地勾去其中五个编码,李默梵依次签了名字,银行再盖上印章,其中一本目录就由李带回保管。亚兰蒂尔按照李的想法,立了一个账户,将兑换的钱款全部存进去。他给银行留下几种签名,并约定了通过来信和电话支配账户的方式。
等一堆手续办完,他们在保镖的护卫下回到饭店时,已经是中午了。
亚兰蒂尔留心到,李默梵从出了保险库后就很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连用餐时都没怎么说话,完全没有一般人见到这么多金银财宝后会出现的兴奋。李回到房间就立刻把身上的正装换下来,穿上一条运动裤和烟灰色的线衫,跑到落地窗旁边坐着晒太阳。
亚兰蒂尔觉得他有些懒洋洋的,像一只猫在晒毛。这次他们出来,小p还留在卢塞恩,要是此刻它在,趴在李身边,画面想必更加有趣。
“你在想什么?”亚兰蒂尔问道。他自己的名下突然多了一笔巨款,他对此有些困惑,他们去之前可没说好要兑换黄金,完全是李临时想到的,方式也是按他的要求。
“我在想,”李把两条修长的腿舒展在阳光下,看上去很惬意,又有些苦恼,“亚兰,我们看来得努力花钱了。”
“哦,你是怎么想的?”亚兰蒂尔走过去,没有像李那样坐在地板上,而是选了一把扶手椅,一起享受阳光。“我以为,你会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钥匙交托出去,就像你母亲所想的,当中国的时局平稳之后,把钥匙带回中国。”
“首先,我认为经过这么多事,对于金钥匙,你和我其实有同样的权利,所以我们要商量着一起决定。没有林雅和你,我连妈妈的信大概都看不到,更不要说其他了。”李歪过头看着他,“其次,我想得可能很幼稚,但我觉得,我们不要等到国内的政局稳定了,现在就着手结束这场折腾。看了那堆宝贝后,我觉得它们不应当一直躺在瑞士银行的地下,欧洲即将发生战争,瑞士银行虽然有信誉,但在战争中,什么都说不准,等下去未必是上策。另一方面,国内正在进行抗日战争,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既然金子这么有用,我们就让宝藏发挥出金钱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用于国家和民族。我以前就想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