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反驳,张嘴还没说出话,就听到他说,“顾娴,你似乎对我很抵触。”
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绷紧的绳子砰地断了,看着那清透的眼,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她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这样的动作分明印证了他的说过,他面无表情,心里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甚至,全所未有的怒气一触即发,好似点燃了一个炸药包。手一寸寸扣紧,却没有靠近,他低声问她,带着愠怒,“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抵触。”
顾娴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嘴里干涩得厉害,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支吾、断续、慌张……
“你……没有做错,是我,问题……是我。”
顾娴第一次这么失态,陈少儒亦是,不知为什么,他非要逼问一个结果,第一次不高兴有人抵触他,虽然不知道原因。
他说,“你有什么问题?”
她有什么问题,顾娴心里忍不住自嘲,她能对谁说出她的问题,说她重生了,说她前世被火烧死,向丈夫求救婉拒……命运兜兜转转,他们以更加微妙的身份重逢,他可以这么质问,她却不能坦然回答,因为对这个世界而言,她的存在本就不合理,轻易说出口只会被人当作疯子精神病。
可她明白,记着前世种种,白日里面对温暖,黑夜就仿佛坠身地域,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过去的,她想忘记的一切。
看着面前清隽的脸,她一直伪装着试图跟他淡然相处。对他虽然不恨,但没有办法不怨。
陈少儒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却看到情绪复杂地杂糅在那双眸中,让他心里一恸,周身的冷气去了大半。
“我,我有恐男症,除了爸爸,其它异性接触我,都会让我产生抵触情绪。”她轻叹了口气说。
“是吗?”他半信半疑。
“是。”她异常笃定。
陈少儒听了心里复杂得很,她不是抵触他一人,他是高兴的,可她还是抵触他,让他心绪有些不平。不过再不平,也得受着,他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改善。
说完这些,两人无话,偌大的空间,两个人这么站着,寂静都有些突兀。
“我……”
觉查出她要说离开的话,他抢先一步打断,问道,“你爸爸在人前没给你面子,你会生气吗?”
顾娴想也没想,“不会。”
“原因。”
“我只是心疼他。”
陈少儒见她乖乖的样子,心里一软,“他也是心疼你,不想让你直面太多肮脏。”
顾娴骤然怔住,许久才回神,事实上她还很不习惯这样和她说话的陈少儒。一直以来他都冷漠,很少有情绪,更别说关心人了。
“谢谢你。”她说。就这样吧!陈少儒,这一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
大年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温暖没有夏天的灼热。
顾娴起得很早,带着阿毛出去遛了一圈,回来时,家里人大多都醒了。
树上红梅开得正俏,可惜c市很少下雪,红梅映雪这种意境是感觉不到了。她折了几支插入客厅茶几的花瓶中,又倒了点水进去。
徐缪珍做好了早餐,叫她吃饭,她也没多拖延,弄好就去了餐厅。
四人一起吃了早餐,上午顾娴没事看了会电视,下午蒙头大睡,睡得头昏脑胀才起来,一看时间快五点了。
徐缪珍正在包饺子,顾怀远也凑了去‘捣乱’,厨房里热闹一片。她悻悻地返回客厅,过年真是无聊啊!
吃了饺子后,没什么活动,顾怀远说要看春晚。
顾娴扁了扁嘴,不发表意见,要是下午没睡那么饱就好了,不至于这会儿睡不着。
徐缪珍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你们年轻人去街上玩吧!跟着我们多无聊。”
顾娴稍微有了兴致,虽然要和他一起去,但也总比度夜如年的好。
……
街上贴了灯会宣传广告,一片红色的灯笼,还有舞狮,两人自然是去了那儿。可他们去得有点晚,人潮人海,根本挤不进去,为了安全只能远观了一会儿。
“我们去吃点东……”
猛地被迎面的人撞了一下,顾娴没稳住直直地向后倒,她可以想象后脑勺会受到怎样的暴击,却忘了身边有个人。
陈少儒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背,用力将她撑起后确定她站稳了,才松手,“没事吧!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顾娴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摸了摸衣服的口袋,神情一滞,“我的钱包丢了。”
“里面除了钱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没有。”
“那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了。只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偷,还撞得她差点跌倒,真是不能忍啊!顾娴耸耸肩,“还是老人们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好啊!幸好带的钱不多。”
“你又不缺钱。”陈少儒看着漫漫长路,一路灯火,一路走来,又回去。脑海中竟然出现她无奈又气愤的样子,生动得让他惊愕。
“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想被偷啊!他那下撞得忒重,要不是我一段时间强身健体,估计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陈少儒这才想起问道,一般小偷扒手都不会撞得太厉害,但顾娴太瘦小,不禁撞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关心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讪讪道,“没事,虽然有那么点疼,但我也夸张了点。”
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