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预料之中,沈鲤自嘲一笑,为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走,也不勉强……”
“哪来的自信,让你说走就能走出沈府?”
沈越还是来了。
沈越身后跟了一众小厮,沈鲤扫视一眼,没发现四白眼李海,稍稍宽心,没接沈越的话,反倒问道:“爷既然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当时怎就没怀疑我会带些工具逃了?”
“也是我疏漏,家贼难防。”
听闻此言,沈鲤更加放心,因为,沈越没察觉小厮的从中作梗,一心只归咎是自己所为。
沈鲤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竟能冷静应对。
原来,只有彻底放下一个人,才能理直气壮,面对他眼里不堪至极的自己。
或许,也有引章的缘故吧,既然连她都不再跟随自己了,所谓形象,也没有守护的意义了。
索性破罐破摔。
晃神不过刹那,沈鲤突觉脖颈一沉,竟是让沈越揪住了衣裳。果然,多年养尊处优,大概此前从未有过哪个下人敢当面顶撞沈越吧,又或者,出乎沈越意料,第一个当面顶撞他的人,竟会是自己——沈鲤。
对上沈越恶狠的眼,沈鲤悠悠道:“现在搜可晚了,东西让我交人了。”
如此针锋相对,沈越反倒清醒了,找准眼前人的痛点,转而对着引章道:“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一心维护的主子,你为他求情,却不知,他把整个沈家都卖了。”说着掰过沈鲤的脸,“记住这副嘴脸,你的好日子毁了,就是他,是他干的。”
“沈爷,公子……你们别!……”
咻!咻!
屋前两道焰火直窜上空,一时镇住房内的失控,众人齐齐望向院外。
沈越回头,揪紧了沈鲤衣裳:“你在沈府安c-h-a了眼线?”
沈鲤只觉脖子紧勒,沈越力道本就不小,此刻怒极,沈鲤几近窒息,急中生乱,从腰间摸到一把利器,闭了眼就往沈越双手划去。沈越吃痛放开。沈鲤后退几步站稳身子,才看清手中利器:刀锋锐利,银光森然,青铜材质的刀柄雕工j-i,ng致,‘邬家庄’三字,铿锵有力。
竟是邬壁的随身刀具,不知何时竟到了自己身上。转而看向沈越,不见伤口,却见颗颗殷红自指尖滴落。
“爷……我……”
一小厮忙上前问:“爷,伤得怎么样?小的去找大夫?”
身边人语将沈越从怔忡中拉回,对询问小厮震怒道:“走开!!”转而看向沈鲤。“既然今天丘老板铁了心要叛逃沈家,来人,将他拿下!”
周遭七八号人马一起涌上,有几个相熟的踟蹰中近身,沈鲤没练过武,手上仅有的一把刀握得死紧。沈越冷冷道:“用不着对他客气,都给我抽刀,谁拿下重赏!”
只听周围刷刷,登时周遭银光四闪。
“爷!公子!不要!”
可惜女子的叫唤声阻止不了搏斗的场面,沈越一句重赏,让小厮们奋然卖力,沈鲤自知不妙,抵御中往门口退去,乱斗中忽觉背后贴上一人,沈鲤心尖一凉,尚来不及反应,就让身后那人一股大力推出门外。
“公子,快跑!”
竟是那四白眼,不知何时他竟混回了小厮中。
沈鲤爬起来,就往院门狂奔。沈越喝道:“你敢!”紧接着竟是一声熟悉至极的女子惊呼。
果然,即将冲出院门的沈鲤,刹那间动弹不得,只见屋里人影渺小,而沈越挟持着引章的画面却刺人眼目,李海也让一众小厮控制住,动弹不得。
引章尝试着回头,问道:“沈爷,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公子……”
沈越死死盯着沈鲤,恨恨道:“沈鲤,我悔不当初,没听恩师劝告,竟留了你这条毒蛇!”
记忆如雪,霎时纷飞,那是多少年前,在京城的某个晚上,沈越抗师相护,画面历历在前。当时温馨,此刻却如此刺人眼目。
沈鲤挪动脚步,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着往回走。
引章双颊淌泪,泣不成声,看着沈鲤一步一步走回,不断摇头。就在沈鲤几近门口时,女子头颅猛得向后撞击,沈越不及防备,痛极捂上脸庞,引章趁机挣脱,冲向门外:“公子快跑!”
沈鲤却瞪大了眼:门口一小厮竟举起了刀,朝引章胸口划去。
女子砰然倒地,一线殷红飘渺半空,旋即落叶归根,纷纷滴落女子身上,衣裳瞬间染红一片。
沈鲤脑中一片空白,尚来不及反应,突地身后一阵脚步,渐渐朝自己靠近,一人嗓音清冷:“拿下沈越!”沈鲤回头,看到邬二,些许欣慰涌上心头,忙跑上前,抱起引章。
“公子,对不起,拖累你了。”
“是我连累你,别说话,我给你找大夫。”
引章胸前的衣襟让刀口划裂,血水丝丝渗出,沈鲤眼眶酸痛,将人涌入怀中,对邬二道:“邬公子……”未想邬壁竟也来了,沈鲤顿时尴尬:“三小姐……”
却不见女孩脸有丝毫不快,反倒是几分玩味,开口道:“阿鲤放心,快跟我回府,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这位姑娘救……”
“哈哈哈哈哈哈……”
剑拔弩张的肃杀下,沈越突兀恐怖笑声打断女子发言,只听他道:“堂堂邬家三小姐,竟然看上了这种货色。你可知,他过去是干什么的?”
“沈越!”绝望恐惧如毒蔓,几乎瞬间将沈鲤绞死。
沈越却恍若未闻,在一众瞩目中,兀自道:“你们器重的沈公子,当初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