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安铁隐约听到病房的门响了一声,安铁赶紧把眼睛睁开,神经又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一看进门的是一个值班护士,安铁松了一口气,又把眼睛闭上。
只听白飞飞轻声跟护士询问了一下安铁的情况,那个护士简单对白飞飞说的两句,然后给安铁换一瓶药,走出病房,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安铁渐渐进入睡眠状态,耳边只剩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和满眼黄花的海洋,这个梦仿佛一直在安铁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地演绎着,时而宁静温馨,时而惊悸哀伤,整个梦里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曲子,催动着安铁的情绪和感官。安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瞳瞳和白飞飞已经不在了,秦枫正坐在自己身边呆呆地看着自己,安铁一看到秦枫,胸中那口闷气又膨胀起来,胳膊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输液器的小卡子正好打在铁栏杆上,把秦枫惊得回过神来。
秦枫慌乱地看看安铁,检查了一下安铁发生了什么状况,发现输液器在那晃晃悠悠时,秦枫才又坐下来,低着头说:“你醒啦?想喝水吗?”
安铁盯着秦枫,然后把眼睛闭上,缓缓地说:“你回去吧!”
秦枫愣愣地坐在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悲凄地说:“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可你能不能别赶我走,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秦枫趴在安铁打着石膏的左手边,肝肠寸断地哭着。
安铁听着秦枫的哭声,脑子里立刻就闪现出秦枫与李薇在沙发上胡搞的画面,安铁胸口闷闷地疼痛着,把秦枫的哭声也隐去了。
秦枫哭了一会,抬起头,用手背擦擦眼泪,说:“我不打扰你休息,你睡吧,你要什么就叫我。”
安铁哀伤地看看秦枫,秦枫的脸色异常憔悴,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灰蒙蒙的,与往日意气风发的秦台长简直判若两人,安铁在心里叹了口气,淡淡地对秦枫说:“你先回去吧,你也可以再来,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也应该在这,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说出来,这不是为了你,这件事情说出来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秦枫的眼睛里一片黯然,动了动嘴唇,悲悲切切地说:“安铁,不要这样对我,你可以对任何人说,可你不能这样狠心对我,我知道是我的错,也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可……你连恨我都懒得恨吗?”
安铁闭起眼睛,说:“你走吧,记住刚才我说的话就行。”
秦枫站起身,眼睛里不住地流着眼泪,静静地看了安铁一会,喃喃地说:“安铁,对不起……”秦枫慢慢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离开病房。
安铁听到病房门响动了一声之后,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此时,窗外已经透进来一丝暗红色的光线,照在一片洁白的病床上,安铁的心跳动得很慢,很沉重,窗外的鸟鸣一声接着一声传进来,安铁很清楚,新的一天又来了。
这时的安铁,像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他想看看曙光,却发现曙光就在自己身上,他想听听鸟叫,鸟叫的声音就在自己的心里,而安铁现在什么也不想要,他想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在这片空白里静静地呆着,哪怕孤寂到浑身结满了白色的冰霜。
安铁累了,累得是那么彻底,安铁想无休止地睡下去,再也不醒来,可就在安铁打算沉下去的时候,耳边一阵清脆的铃音像天籁一样响彻在脑海里,让安铁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