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泪痕又尖叫一声,瞪大眼睛扳住陈墨的双肩,剧烈喘息着道,“从月呢?我要杀了他!”
陈墨又不说话了,与她对视半晌,才道,“你已经杀过他了。”
“什么……意思……”林笑垂下手臂,表情不知是想哭还是要笑,声音晦涩,“他……死了?死了……死了好……”她楞楞地扭过头,不知眼睛该看哪里,手该往哪放。
陈墨将药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再看林笑,转身离开。
林笑发着呆,不知坐了多久,才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小药丸。
她看着窗外摇曳的柳枝,一站就是一夜,待到天亮,再次见她有所动作时,却是将手心那粒白色的丹药抛了出去。
☆、真相大白
一个月未见,余劲夫简直不敢相信林笑成了这幅样子。
头发凌乱,似是很久没有梳过了,脸色苍白,眼大而无神,黑眼圈浓浓地缠了眼睛一圈,脸颊陷下去,原本圆润的皮肤变得极松弛。
像个疯子。
余劲夫唤来侍女替林笑梳洗打扮。
林笑一动不动,就如同一个玩偶娃娃一般任人摆布。
侍女为提她生气,替她换上一袭红裙。又在她的脸上擦了厚厚的粉,方才勉强遮住巨大的黑眼圈。涂了胭脂,抹了唇脂,打扮完竟然气色提了一大截。
侍女正想让她照照镜子,看一看自己。
她不经意地一抬眼却被铜镜中的自己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她捂着脸指着镜子颤抖着惊恐地问,“那是谁?那是谁?”
侍女看着镜子,不由地想起些鬼魅精怪的故事,觉得背后阵阵发寒。
“我爹呢?”林笑惊恐地问她,说着凄声唤起了她爹,“爹……”
侍女出去告诉余劲夫道,“她疯了。”
余劲夫眼睛一眯,“疯了?”
他大步踏进囚禁林笑的阁楼。
林笑正在哭着喊她爹,看到余劲夫进来,一抹眼泪,扑上去道,“余伯伯,您见到我爹了吗?”
余劲夫狐疑地盯着林笑看半晌,林笑又开始大声喊爹,“你爹在外面大厅里忙,让余伯伯带你过去。”
林笑破涕为笑,“那就好,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爹死了……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
余劲夫摸摸她的头,轻笑,“傻笑笑,跟伯伯走,去寻你爹。”
天龙教大堂甚是宽阔,正对大门的方向的墙壁上雕刻着两个飘逸苍劲的大字,“天龙”,四周分别放着数张桌椅。
此刻,这里正门庭若市,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食,来自五湖四海的数位英雄好汉聚集在这里。
余劲夫坐在高台上,不知是何原由,他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恍如年轻了二十岁。
“诸位英雄。”
他话一出,大家纷纷停下来专心听他说。
“大家可都还记得去年的林正霄,当日我们发现了林正霄之女林笑的尸体,加上林正霄的症状似是练习邪法走火入魔,我们便断定是他偷练揽月心法。”
“但大家想一想,若是十三年前他攻打月神教是为了私利夺取揽月心法的话,为何到了去年才开始练?前段日子老夫冒死去月神宫一探,却发现……”
他对着偏室一招手,一红衣女子被带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
“没错,这就是林笑,她没有死,只是已经被月神教折磨疯了,”余劲夫抚着胡须,重重地叹口气,“老夫拼死将她救出来,寻访了数位名医也无果。”
台下的名流侠士们见到如此的林笑,与从前判若两人,惋惜之余,纷纷点头,赞扬余劲夫的为人。
林笑迷茫地看着余劲夫,环视这一众人,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爹……爹……”她忽然提高了音量,“爹!”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像是要把肺叶喊破,用尽所有力气。
一旁的小厮急忙拉住她。
“余伯伯……”林笑一袭红衣趁得肤色更加苍白,她哭得颤抖,“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
余劲夫轻声道,“乖笑笑,你爹方才有事出去了,让你不要哭,乖乖等他回来。”
林笑擦掉眼泪,点点头。
余劲夫抬手示意将她带下去。
“老夫几十年的两位兄弟均被月神教迫害至此……想是老夫要为兄弟报仇的消息传了出去,被月神教知晓了,前日他们竟……杀了我的妻女……”他捶着胸口,痛心疾首。
众人听闻皆神色一凛,唏嘘不已。
“月神教嚣张至此,如今我们要复仇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们若不除掉月神教,必将后患无穷啊。”
台下一劲装中年男人站起身,“可那教主从月的武功大家伙都有目共睹,恐怕无人能敌啊!”
余劲夫一甩衣袖负手而立,眯起眼睛,“十三年前我们是如何战败何兮的大家可还记得?”
众人皆缄口。
余劲夫接着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将从月引出来,除之而后快,若我们所有人一起上,并非没有可能。”
此做法虽较十三年前正派一些,但仍并非光彩之事。
可即便是这等做法不符合道义,众人却均不答话,意为默许了。
“尔等竖子在背后谈论什么大事?怎地不邀我一同讲一讲?”
忽有一串天外来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极其悦耳,也体现了那人浑厚的内力。
所有人皆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悠然落地,无声无息,白发与飘散的衣袂一同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