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了一下，好在没摔倒。汤枫哑然的看着齐笙，嘴角抽搐。

之后汤枫再没叫齐笙每天都去小镇上，只是比以往更沉默了，只是时常不声不响的出门，回来后就一个人坐在院里那个大石上皱眉沉思，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天齐笙半夜醒来，隐隐约约间听到屋外一声长叹，显得很是苍凉，这和平时嚣张傲慢的汤枫很不一样，齐笙偷偷趴在房门口看着汤枫的侧脸，竟发现一行清泪挂在汤枫脸庞，在清冷的月夜下很是让人揪心，虽然平时自己挺讨厌他的，可也只是限于他欺负自己时内心的不满而已，如今看他这样。不禁心生怜悯，不知道他是遇到什么磨难了，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再加上来到之后行为一直异常，这样收留他可千万别惹上什么祸事才好。

齐笙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一声冷清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

“陪我坐坐吧。”

齐笙四下看了下，确定他是跟自己讲话后，稍稍整理了一下来到汤枫面前。

汤枫并没有看她，只是拍了拍石头空出来的地方示意她坐。

齐笙当然不会客气，二话不说坐上去。

齐笙坐下后，汤枫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并不算太明亮的月亮，齐笙看了一会，恍然间想到我什么时候竟然也高雅了起来，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看月亮，神经！转头看依旧看月亮看的起劲的汤枫问道：“你很喜欢月亮吗？老盯着它看。”

“不喜欢。”

“那你还看。”

“我在想事情”

“哦。”古代人想事情都喜欢看着月亮想吗？那样灵感会多一些吗？要不要学学古人也作首诗出来应一下景，想着想着，灵感还真的说来就来：“一个大月亮，挂在半边天，像个大玉盘，取下来卖钱。”

呵，低低的笑声从耳边传来，汤枫转过来看向齐笙，淡淡的笑意萦绕在眼中：“你还真是无忧无虑，这样真好，不用想那么多。活的也快乐一点。”

虽然他说话的意思是好的，可他所流露出的将齐笙看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无知村民的样子，还是让齐笙不服气。就你什么都懂，不知道什么叫无欲无求、大智若愚吗？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用想，我所想的是你们这种人一生都不会明白的事情，也是你们这种人一生都领悟不到的。”

“哦？那你能想些什么？想着怎么吃？怎么赚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的领悟不到？”汤枫不屑冷哧。

“想这些不行吗？人生在世，所求的不就是口齿之欲，裹体之覆？我现在连最基本的吃饱穿暖都解决不了，又哪有精力去想别的事呢？”齐笙回答的理直气壮。

“这就是你所说的您们这种人所想的，那不知道你说的我们这种人又是怎样的人？又应该想些什么？”

“您们这种人就是饱暖思淫欲那种人，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知足，也永远不知道快乐满足为何物。”齐笙在汤枫发作前飞快的讲完。

汤枫瞪着离他远远地齐笙，愤怒的说道：“我怎么饱暖思淫欲了？”

“你不要只盯着那个字眼，我说的是代指，就是说您们吃得饱了穿得暖了，就开始胡思乱想，想权想利，想着怎么操控别人的生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的一定是出身大家，之所以会落魄，肯定是在家族里失势，不得已沦落；你从来到这就神神秘秘，举止异常，肯定是不甘失败，又想着怎么争权夺利。”

汤枫看着她不语，只是眼神渐渐锋利。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权势，亲人手足为了一点点的利益相残，朋友爱人迫于所谓的形势反目，至于吗？你们吃的比别人好，穿的比别人暖，却依旧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我说，你们这种人永远都不知足。”

“够了。”汤枫终于怒了，眼中卷起风暴，冷冷的咬牙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父亲被杀，母亲被囚的痛苦吗？你知道朋友亲信死在你面前的无力吗？你知道信任之人背叛的愤怒吗？你知道每天被追杀东躲西藏的耻辱吗？这些你都知道吗？你能明白吗？”

汤枫握紧拳头隐忍着爆发，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与无奈：“你们至少每天还能想着怎么吃饱，怎么穿暖，而我们，有时候连最基本的活着都很难保证。你以为家族争斗就只是为了争权夺利，你不知道，很多时候，斗争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你不得不争取更多的利益、夺取更大的权势、爬向更高的位置。因为，你如果不上去，很快就有人把你踩在脚底。这些，你懂吗？”汤枫一直是隐忍的，可今夜似乎想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即便没有爆发，可还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至少他以前从没想过会对这个他眼中这些。

冷月凄凄，只是此时的汤枫看起来更显萧条与零落；四幕寥廓，而他的身影更显孤寂与苍白，看着齐笙轻扯嘴角，似乎是笑，只是那笑容很是空洞：“你现在这样的神情，是在同情我吗？”

“不，我并不同情你。”齐笙淡漠一笑，缓缓说道：“出生在鼎食之家，享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富贵荣华，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是自由，总会有一样或者是全部，你既然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该享有的也都已经享有，那么现在发生了变故，又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